阮梨也很方。
她这周太忙了,甚至都忘记要和霍砚舟提前对剧本。余光里,男人依然端方持重,淡定从容。
霍砚舟不疾不徐道:“这件事可能听起来有些仓促,但我和笙笙其实已经考虑了很久。”
阮梨微讶。
笙笙?
霍砚舟怎么会知道她的乳名叫笙笙?
笙笙这个名字叫得人不多,叠音的两个字从他薄薄的唇中吐出,有种莫名的温柔缱绻。
太亲昵了。
可霍砚舟没给阮梨太多讶异的时间,直接牵住她落在膝头的手。
“因为一些原因,我错过笙笙太久,甚至差点失去,我不敢再冒险。”霍砚舟微顿,声线里敛着些阮梨从来没听过的郑重,“所以我今天唐突登门,便是想恳请叔叔阿姨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从今往后照顾笙笙,护她爱她。”
阮梨看着霍砚舟,看他清俊认真的模样,若朗月清风。
她在霍明朗那里没等来的承诺,竟在霍砚舟这里听到了。
即便知道是假的,也让阮梨有刹那的恍惚。
阮兴国和程雅芝则面面相觑。
太突然了。
他们今晚原本是准备接待阮梨的朋友。
结果朋友变成了男朋友,男朋友成了准女婿。
而就在一个小时前,霍家才刚刚来人推掉了和阮梨的婚事。
程雅芝敛起面上的温和,看向霍砚舟的神色带了些直白锐利,“霍总,实不相瞒,您二嫂在一个小时前刚刚走出这个家门。”
即便知道这件事或许和霍砚舟无关,但程雅芝作为一个母亲,迁怒是本能。
“论家世,我们阮家的确是不能和霍家比,但我们阮家的女儿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你们霍家凭什么想退婚就退婚,想娶就娶?”
这话有点重。
阮梨下意识看向霍砚舟。如果她是霍砚舟,可能真的会就此打消了和她协议结婚的念头,毕竟娶谁不是娶,何必遭人白眼?
“是,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让笙笙受了委屈,我代霍家向二位赔罪。”捉着阮梨的手掌不自觉收紧,霍砚舟又道:“从今往后,哪怕是分毫的委屈,我都不会让笙笙再受。”
“我不会,别人不敢。”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大抵会让人觉得狂妄无知,但他是霍砚舟,他有足够令人信服的能力和资本。
饶是阮梨知道霍砚舟在演戏,也有那么一个瞬间被轻轻戳了下心尖。
演得真好。
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掌控整个霍家,掌舵恒远。这种样样做到极致的人,自然更出色,也更令人敬服。
程雅芝的面色稍缓,阮兴国始终没有表态。
霍砚舟又从手旁的纸袋里抽出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着那份婚前协议。
“这是我请律师帮忙草拟的。我知道笙笙成长在一个幸福且富裕的家庭,这份协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想给笙笙的一份保障,也算是我今天来见两位的诚意。”
阮兴国从小几上拿过眼镜,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已然有些咋舌。
这不是一份婚前协议,这是霍砚舟的全部身家,霍氏的半壁江山。
程雅芝也扫到了关于财产分割的内容。
阮家人不贪财,但就像霍砚舟说的,这是一份保障,也是一份诚意。在程雅芝眼中,这也是霍砚舟对阮梨的看重。
她如珠如宝的女儿被在意,被小心珍视。
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漠视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