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宫里那个得她器重的太监小林子呢?”
杜欢将丝衾铺好,回头道,“他最近似乎也很少出华章宫了。倒是昨天,派去监视他的宫人来报,说他去了趟内务局的膳房,领了些洛阳牡丹饼吃。”
“洛阳牡丹饼?”
“是啊。往年花朝节快要到时,内务局都会制作百花糕、鲜花饼,分发给各宫宫人。因宫人们来自五湖四海,所以为了告慰他们的思乡之情,膳房便会依据不同地区的风俗和口感蒸煮各种关于花的糕点。比如江南流域习惯在花朝节这天吃木樨糕,洛阳曹州等地偏爱吃牡丹饼。”
这大内皇城到挺有人文关怀的。我笑了笑,又问,“那端午中秋,宫里是不是还会派发粽子跟月饼给宫人呢?我记得去年中秋,好像各宫宫人都领了莲蓉月饼的。”
“这是自然。咱大翁是清平盛世,百福具臻。尤其是皇上登基后,像中秋这样的大日子,不单有月饼,还可允许宫人告假还乡,领取节赐银两。虽不说有多少,到底也是帝王家的慷慨和关怀。比起大翁之前的王朝可体恤多了。”
一主一仆聊着聊着,直至从残冬熬到春宵的最后一片梅花落尽,终于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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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落尽报春深,留香引蝶觅芳痕。”我轻声念着随手乱作的诗,落笔于铺展开的宣纸上。这幅画名为《漪澜殿春景》,着重笔墨的却是梅花碾落尘泥之景。?
第119章
梅树上唯一抹亮色, 是循着残存梅香而来的粉蝶。蝶入园中,寻不见梅花花蕊,却造福了旁的花卉。
花囍入殿提醒道, “娘娘, 该去宁康宫请安了。”
去宁康宫的路途并不算太远,我素来喜步行, 听说多走走多动动对身体好。从御花园的香霏小径刚要转到宫道上,便瞧见赵姝环坐在前方的孔雀步辇上傲然前进。
玉棠对着那背影不齿道,“淑妃地位居于娘娘您之下, 派头却依然铺张, 不减之前。”
我稍作停顿, 干脆把玩起了肩头的杏花枝,“没事, 咱们不着急去,且慢慢走吧。”
见我颇有闲心地端赏起了御花园的杏雨梨云,玉棠却有些不安道, “娘娘, 咱们若迟到了, 恐怕又会被扣上不敬的罪名。”
我就是想借机吵一架呢。好杀杀她的排场和气势。
正当此时, 隔壁小径上一个端着鲜花饼的宫女儿与扛着一叠衣物拿去浣衣局送洗的太监撞了个满怀。见托盘中的糕点落地沾了脏尘,宫女儿瞬间没好气, “你个没长眼的东西!竟打翻了送去宸妃娘娘宫里的洛阳牡丹饼!若娘娘怪罪下来, 你小心脑袋!”
小太监唯唯诺诺,生怕得罪宫中贵人, 连忙跪下赔不是。在我身后伺候的木槿见不得这样欺强怕弱的场景, 脚已开迈, 却被我伸手拦着, 示意她安静。所幸没一会儿,那宫女也消了气儿,深知为难一个太监也解决不了问题,便自认倒霉,重新去了趟御膳房。
去宁康宫的路上,我不禁回想方才偶然目睹的那一幕。遂问玉棠,“宸妃是洛阳人?”
玉棠细细忆道,“好像是的。说来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