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换掉,在缸底盖上厚土,准备过冬。
正嘻嘻哈哈干得愉快,不想就听外头有人高声叫:“开门!四姑娘来了!”
听声音倒像是那个玉钩。
锦鱼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门。她俩的仇,躲是躲不过去的。
大门一开,锦心带着一大群丫头婆子涌了进来。
就见她穿着梅红缂丝银线菊花锦缎袄,打扮得花枝招展,气色极佳,掩不住的喜气洋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那超乎寻常的纳征聘礼。
见她似乎也没有追究之前宏福寺旧仇的意思,锦鱼也有些意外,想了想,便请她到堂屋里坐下说话。
一时里外都挤满了丫头婆子们。
幽菊给两人都上了茶。
锦心的是一只娇黄莲纹折腰杯。
锦鱼的是一只粉彩缠枝花斗笠杯。
又上了两小碟子点心。一盘是红皮的玫瑰蜜酥皮棋子饼,一盘是白皮的芝麻核桃桂花糕。
锦心半仰着脸,斜睨了一眼,便转开了头,一脸瞧不上这茶水点心的模样。
锦鱼淡淡一笑,捡了一块玫瑰饼轻轻咬了一口。
这玫瑰蜜是她用庄上的玫瑰自制的,入口绵密丝滑,甜而不腻。玫瑰的香气更是清甜馥郁,咬上一口,唇齿留香。甜香顿时盈满小小堂屋,诱得人垂涎欲滴。
锦心转眸瞧了她手上的玫瑰饼一眼,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似乎在忍耐诱惑,别开眼眸,板了板脸,道:“妹妹好大的威风,玉钩可是母亲送给你姨娘的人,你说撵就撵了,这是不把母亲放在眼里么?!”
锦鱼淡淡一笑道:“姐姐哪里的话?俗语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玉钩今儿看了姐姐的聘礼,眼馋得都要得红眼病了。我也只好成全了她。她眼里可没有我姨娘,在浅秋院也是只愿意伺候侯爷的。想来姐姐若肯留她在身边,她定会尽心极力地伺候姐姐姐夫的。”
不想锦心听了这话,勃然变色,伸手一扫,只听“哐当”一声,好好的娇黄折腰杯碎了一地,像掉落的黄色花瓣。
“果然叫我料中了,你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打的果然是这下流的主意!”
锦鱼呆住了。
她知道锦心会生气,许夫人送玉钩来没安好心,她送给锦心也不过是想让她们明白,谁也不是傻子。
可没料到锦心居然一下子就撕破脸,满嘴的污言秽语。
她怔怔地看着锦心。
就见锦心满脸胀得好像要破了皮一样,突然朝着她抬手一掌挥来。
锦鱼大骇,本能地用力猛地一格。
只觉右手小臂处一阵钝痛,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锦心“唉哟”叫了一声,身子一歪,脚下一滑,竟摔倒在地上。
锦心接着又发出几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锦鱼看时,就见锦心整个人都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而地面上……正散落着片片娇黄,正是锦心之前摔碎的娇黄杯。
一群丫头婆子全都尖叫着冲上前去扶人,却见锦心泪痕满面,嘴唇惨白,扶起来后,腿都站不直。双只手掌举着,上面鲜红一片。
锦鱼顿时吓得浑身僵硬,呆坐在椅上,一颗心砰砰乱跳。
一时也不知道锦心是故意摔倒的,还是真那么弱不经风,她这一格就倒。
*
秦氏本一直躲在卧室里,听到响动,冲出来看见锦心浑身是血,吓得战战发抖,直嚷:“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便有粗使婆子争先恐后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