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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胜侯府这边,一大早,锦鱼便起身梳洗,由江凌陪着,去给公婆敬了茶,认人。
踏出晓光院,她立刻才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永胜侯府的窘迫。
晓光院虽只有一进大小,可是到处都是新的。
漆是新的,地是新的,门扇窗户都是新的。墙也是涂得平整雪白。
她本来还暗道这永胜侯府并不像外间所传那么穷窘,可一出院子门,她便看出这家的破败。
首先便是各处的花木,全都长野了势,与各色茅草窜得老高,跟原来的花木纠缠在一处,也分清哪里是花哪里是草。
路上经过的几处地方,也都漆褪瓦残的,显得相当破旧,窗上糊的都不是纱,而是发黄的皮纸。也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
她不由想,江家为了结景阳侯府这门亲,怕是老底都翻出来才下了聘礼,替她收拾出了间看得过去的新房。
认亲的大厅叫作常善堂。取《道德经》“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之意。
虽也是个五间开的大厅,地方尽够,可是梁柱乌涂涂的,漆都掉了个七七八八,露出木头本来的褐色来,一条条斑驳得像开了裂。
上首的红漆架子屏风倒是新的,不过纱屏刺绣金玉满堂,家中女眷自己动手就行,不值什么。
地上的家具花几都跟柱子差不多的模样。但凡有人动动身子,还能听见椅子不耐烦的吱吱咯呼声。
江家有些什么人,她倒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认脸,今日一见,倒是感受到了江家人对她的和善。
名单上的人全数都到了场。
虽然每个人穿得还算新鲜,可是头上的饰品瞧上去到底不比她在景阳侯府瞧惯了的那么花枝招展。
锦鱼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这些人穷也好富也罢,她都要与她们打一辈子的交道,因而都当这些人是她未来的亲人看。
每个人她都有用心准备了针线。
虽因时间有限,不可能人人的东西都由她亲手绣出来,但花样子和配色全是她亲自描绘挑选的。因此那针线活儿一拿出来,就叫上上下下的人全都赞不绝口。
二嫂子顾氏更是举着她送的岁岁平安荷包道:“满京的人都说我们顾家的绣品是天下无双,可惜我是个笨的,只会绣,不会画花样子。瞧瞧这麦穗,一根根都跟花儿般好看,不知道三弟妹是哪里找来的花样子?”她说话秀声秀气的,人也长得文文静静,与大嫂胡氏的爽朗极不相同。
锦鱼忙笑道:“是我自己胡画的。若是二嫂喜欢,只管来找我要。”
大嫂胡氏手中也拿着个荷包,却是连年有余,举着笑道:“我这莲花可比你那麦穗还好看。不过……三弟妹,你是不知道,我是天天盼着你早点进门。按理我不该急着说这话,可是难得今日老爷太太全家子都在……我也顾不得了。我早听说你是个能干的……不说别的,光说你这些个嫁妆……”
“初英!你三弟妹才进门,你这样说岂不叫她误会!你好歹叫她松散些日子,你便再忍上三个月罢。”打断胡氏的是白夫人。
胡氏脸露难色,道:“不是我不想撑,实在是为了把这亲事办得像个样子,我连娘家人都借遍了。弟妹嫁进来,便是咱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