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无奈,只好劝道:“夫人这会子哪有工夫管别的事?先让我娘到庄子上去冷静冷静,想到府里的好处,说不定就回心转意了……”
她猜晴烟也是了解她爹的脾气,知道她爹一时说出那样的话来,没准这会儿就后悔了。所以想让许夫人拦一拦,没准景阳侯就反悔了。
想想晴烟本是景阳侯的心腹,怎么肯跟她娘到庄上去?又补充道:“你便留在府里替姨娘看屋子吧。”
晴烟却仍不为所动,锦鱼正着急,就听脚步杂沓,有人喊“夫人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忙往晴烟身后一藏。这种情况下,锦心要是看见她,不知道又会发什么疯。
晴烟似乎也有些意外,往前一站,将她护在了身后。
就听得人声杂乱,气势汹汹,一窝蜂似地,十来人五颜六色地从她们前面过去了。
锦鱼不由大感庆幸。
又有些好奇,不知道许夫人这样冲到敬国公府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再好奇也没有秦氏的事重要,当下趁乱便扯着晴烟退了出来。
府里乱糟糟的,也没人管她们。
出了景阳侯府,她与江凌便一路护着秦氏去了洛阳庄,见了梅姨,自然免不了一番痛哭流涕,诉说曲折。
锦鱼自从离开洛阳庄,算算也有一年多了,还是头一回回来,本就不想走,又见天色已经晚了,便跟江凌商量,索性就在洛阳庄住下了。
第二日一早,锦鱼便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看了看她的花儿,吃过早饭,这才跟江凌回城。
九月初的天气,正是秋高气爽,坐在马车里十分惬意,锦鱼不免有些睏倦,半眯着眼,睡了一会儿,猛地想起一事。
为了她娘,她算是彻底得罪了景阳侯。
江凌在户部的好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到头了?
她只顾着救她娘出景阳侯府,倒忘了江凌的前途。
这样一想,不觉睏意全消,见回城还有一段路途,便忍不住掀了帘子往外头张望。
外头正是秋黄叶落地季节,道边的枫树、松树、槭树、白杨树、堆出斑斓的黄白绿青红紫,慢慢地移动着,像一道徐徐展开的画卷,画卷上的美少年,穿着素蓝织锦缎的箭袖,系着玉色雪缎披风,坐下枣红马,与这卷不完的画儿一样,就展开在她的马车边。
她也不出声,就把秀气的下颌搁在窗子下框上,任由透明的秋风爽朗地轻拂她额前的碎发。
她的郎君可真好看。而且应该也没生气吧,他还是骑马走到她的马车边。
可惜张了不过片刻,江凌便发现了,偏过头来问:“娘子有事么?”
锦鱼翘了翘嘴角,问:“相公想不想进来坐坐?”
豆绿便知趣地掀了帘子出来,坐在车辕上。
锦鱼等江凌进来坐稳当了,便主动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相公,我为了我娘,得罪了我爹,你怪不怪我?生不生气?”
江家娶她,本是想攀附景阳侯。
她们母女这样一闹,与景阳侯决裂了,江家的盘算也就落了空。
她倒不在乎日后江家怎么看她,可她与江凌到底是不同的,若是江凌也怪她,她定是会难过的。
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