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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收拾停当,交待薛婆子自己要回青州,去买些牡丹,留了封信,让人送到永胜侯府,便与梅姨幽菊匆匆上了马车,由梅姨老公高松架车出发。
马车颠簸了一阵,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得难受。
虽然马车里备了漱盂,可马车本来就极狭小,勉强挤了四个人,那气味未免难受。
她忍了又忍,终还是吩咐先停一停,下车透口气。
梅姨和幽菊扶着她下了车,便在路边找了棵大树后头,她扶着树干,弯腰吐了个天昏地黑。
路上来往的车马不多,也有人探头张望,倒没人停下来问东问西。
她吐空了胃,扶着树静了好一会子,总算是舒服了些,这才准备再回车上去。
不想就听得马蹄疾响,她忙站稳,道:“等他们过去罢。”
只见一阵风似地有前后三骑马从眼前掠过。
当先一匹马淡黄金一般的颜色,体型优美如画,是最名贵的大宛黄金驹。
她有些发怔,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倒是梅姨低呼了一声:“刚才过去的……不会是侯爷吧?”
秦氏定了定神,颤着声音道:“想来他正好路过,咱们赶紧走。”
谁知话音未落,呛了口凉风,胃里又是一股酸水涌上,当下扶着幽菊又吐了起来。
还没吐得两下,复停听马蹄声响,她一抬头,就见马路边上,高大雄美的大宛名驹上,端坐着一个脸色如铁的男人。
秦氏双腿一软,若不是梅姨与幽菊用力扶着,她几乎就要瘫坐到地上去了。
景阳侯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滑到膨胀的小腹处,眸色深黑得你一团乌漆。
“你这是要去哪里?”
秦氏不敢看他,低下头:“去……去国色天香园,帮四……四姑奶奶看看牡丹。”她话音颤抖,勉强出声。
景阳侯的目光落在马车顶上,那是土黄色油布蒙着的一堆高高的行李,却没说话。
梅姨见状,只得勉强笑道:“带了些秋后的收成……”
话音未落,就见景阳侯一提马缰,靠近马车,呼的一声,细长的黑色影子一闪,“刺啦”的又一声,土黄色油布裂开,里面的包袱滚落在地,露出几件蓝绿粉红的女子绣衣。
景阳侯仍是一言不发,浑身却是好像张开全部的针刺,随时可能让人送命。
这下不但秦氏腿软,便是梅姨幽菊也是双膝直摇,再扶不住,三人一齐跪倒在地。
秦氏伏在地上,崩溃哭道:“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你要杀要剐……”
“几个月了?”谁知她还没哭喊完,就听景阳侯声音紧绷地问道。
秦氏真想一头钻到地里去。
倒是幽菊颤着声音道:“四……四个月。”
秦氏伏在地上,连哭都不好意思再哭了。
就听景阳侯道:“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