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秦芬不想去的,这下倒不得不去了,她倒不是对秦淑有什么怜悯,只是看了秦珮一脸倔强的模样,怕她闯祸。
“既如此,咱们换身素净些的妆扮去,也不必重新梳妆,只卸了大首饰,披上素色斗篷,也就是了。”
隔得多年,柯家也未必就识得姐妹几人的模样,到时候只推说是家里大丫鬟便罢了。
去敞轩的路上,秦珮沉默得很,秦芬心里打鼓也似的,生怕杨氏知道了责备秦珮,也怕杨氏到时候迁怒自己。
幸而秦珮当真只是想看一看,透着半开的窗棂儿,远远瞥见柯少爷依稀是个文气模样,只打量了三四眼,便回头道:“五姐,咱们回去吧,三姐问起,咱们也算有话说。”
秦芬心里暗道,那秦淑当年在清潭寺是与柯少爷见过的,当年的说法,柯少爷倾心秦三姑娘,这才换过亲事,二人当时说不得相谈甚欢呢,秦淑或许连人家脸上几个麻子几个痣都瞧清楚了,何用秦珮如今去说。
然而秦芬内里是个大人,许多事情知道便能想通,秦珮内里终究只是个孩子,当初年纪小,说不得不清楚这里的纠葛,于是秦芬也不多话,只含糊应了个“嗯”。
出得门来十余步,却遇见几个丫鬟捧着糕饼正要去花厅,瞧见二位姑娘,都停住了行礼,秦芬倒奇一奇:“怎么还上点心?花厅里还没谈完事情么?”
为首的那个垂首恭敬道:“听说柯老爷和柯太太正与太太说些进京长居的事情,柯太太说话细致,才说了一半呢,故此屋里伺候的姐姐出来,叫咱们再上些点心去。”
秦珮又追问一句:“你的意思,柯家是要定居在京城了么?”
丫鬟应一声,想了想,又不确定地道:“奴婢琢磨着,大概是这个意思。”
秦芬赶紧挥挥手:“行了,你们去忙吧,我们出来散散心,这就回去了。”
丫鬟们又行个礼,无声地离去,秦珮这时倒又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说一句:“与柯家的这亲事,好不好的还真难说。”
秦芬心里也正作此想,见秦珮这小丫头也发出感慨,便问一句:“哦?六丫头又悟了?你倒与我细说说,是怎么个意思?”
秦珮给面子地笑了一笑,随即又恢复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柯家先前来信时,分明能说此事,却不曾提起,只说是送考,如今上门当面说事,便是有意为之了,是叫太太没法子婉拒呢。柯家虽有家资,却无人在朝做官,落脚京城谈何容易,定要倚仗咱们秦家这做官的亲家。
“他们自己将四姐换成三姐,说话行事又不磊落,如今却又要来求太太办事,方才丫头不是说柯太太说话细致么,只怕是少不得受些硬话,如今正好言好语地求太太呢。
“他们在太太这里受得些气,回头撒在谁身上?总不是亲生儿子吧,那便是三姐这儿媳妇了,虽说三姐是实实在在的低嫁,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秦芬也是这般想的,连连点了几下头,又去提点秦珮:“如今太太和四姐只当不曾有过柯家的事,不与三姐计较,那是她们心胸大,咱们低头做人就是,这些话且不必拿出去说。”
“知道啦。”秦珮一口就应了,忽地面上又带些愧色,“太太待我有大恩德,英王府,方家,这些事都是为我好。论起嫁妆,太太给我的比三姐丰厚几倍,论旁的,太太还叫我去了一趟方家,看了方三少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