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不曾答这句,定定地看着秦芬, 轻声嘟囔:“总算也穿了一回绿。”
秦芬不曾听清,追问一句, “什么?”
范离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四姐的婚礼,我怎能不来?她是你最重视的姐妹,我便是不看姜家的面子, 也得看你的面子。”
秦芬心里欢喜, 点了点头,大大方方道个谢:“既如此, 多谢范大人给我这小女子薄面。”
范离一见秦芬笑,自己也不由自主跟着傻笑,呵呵两声,忽地想起自己唤这小丫头是有正事,连忙正色:“你家那个三姐,心思多得很,你少和她凑一起。”
秦芬听了这话,倒想起初见时的情景来,不禁拿范离开起玩笑:“当年我四姐和三姐起口角,你可是帮着三姐说话的。”
当初年少轻狂,处处都要和礼数教条顶着来,以显示自己与众不同,范离一二年后便已知道自己当初实在没道理,这时听见秦芬提起,顿时脸红脖子粗:
“那时候我不了解你们姐妹,这个……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秦芬看一看范离微黑的肤色下泛起淡淡红色,好似看见秦贞娘闹脾气一样稀罕,干脆又逗他一逗:“就是你的错,怎么说算你错呢?”
范离搓搓手,好脾气地一口应下:“是,秦姑娘教训的是,确实是我错了。”
大庭广众的,锦衣卫指挥使给秦芬训得手足无措,这话传出去,明日秦芬便要得个雌老虎的诨名了。
秦芬便轻轻放过:“好了,范大人方才说我三姐心眼多,这是怎么个话?”
说起正事,范离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柯家在幽州耕山种果树时,凑巧发现了铜矿,如今正想法子运作,要把这经营铜矿的营生捏在手里,柯家连着秦家,秦家又连着杨家和宫里,你那好三姐,今日八成为着这事来求你家太太,想扯着你和秦六姑娘当幌子呢,她们自烦她们的,你别理会就行。”
这事与秦芬隔着好几个弯呢,哪里就能碍着秦芬了,更不用说这还是行商的小事,范离这样上心,里头的深意,秦芬自然领会得。
秦芬自来是替旁人操心的多,旁人都只当她聪明无比,是不需要旁人操心的,这时忽然受了范离提点,她心里暖洋洋的,又笑一笑:“范大人的意思,我明白的。”
范离站在秦芬边上,见伊人鬓角垂下小小一绺头发随风轻摇,好似一只小手拨动着他的心弦,不由得鬼使神差,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秦芬的鬓发。
秦芬吓了一跳,然而她内里又不是个真正的古人,这时也不过是轻轻后退一步,不曾大惊小怪。
范离见秦芬大惊之下还强作镇定,只觉得这姑娘的教养实在好极了,他忽地后悔,自己把这小丫头看得跟夜明珠一样珍贵,怎么能轻易唐突佳人?
他心里自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情急之下,只好又把正事拿出来说:“江南那地方,从前是鲁国公的钱袋子,那些商人皇上都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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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芬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帝信任哪些商人,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她迷惑地看一看范离,却见他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忽地明白过来:“皇上是有意提拔自己信任的商人来经营朝廷的生意!如今,柯家正是皇上瞌睡时的枕头!”
自然了,柯家单凭自己,还入不了皇帝的眼,可是但凡与昭贵妃扯上一根头发丝的关系,便能从众多商人中一跃而出,领得皇商的俸禄,运气好,还能升个五品的舍人做做。
秦芬这时便明白过来,秦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