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杨氏知道,这时便不再对秦淑多加阻拦,对秦淑微微颔首,领着桃香走到一边去了。
回家时两个小的吊着秦恒,不愿意再和母亲姐姐同乘,杨氏也不勉强,派人去叮嘱两句,便领着秦芬自上了马车。
秦芬见杨氏脸上泛起红色,知道是酒意上来了,连忙从荷包里取出一片糖渍姜来:“太太,这是徐姨娘制的,特地嘱咐我带来,说含着能解酒的。”
杨氏知道,这确实是徐姨娘嘱咐的,倒不是五丫头有意给徐姨娘作脸。
五丫头再怎么伶俐,还是个闺女呢,又不曾单独出来交际过,哪里能知道宴饮喝酒的事情。
杨氏伸手接了那姜片含在嘴里,隔得半晌果然觉得舒坦些,不由得叹口气:“五丫头,若是你那三姐也似你和徐姨娘这样,莫说是一件事,就是五件十件我也愿意应下,只可惜……唉。”
秦芬知道,杨氏是打算应下秦淑所求了,只是心里咽不下一口气。
“太太是个最明辨是非的,哪里不知道国事为大,家事为小。”秦芬说着,贴心地添上一句安慰的话:“太太应了三姐,这是太太有度量,三姐定能体会太太苦心。”
“只怕未必。”杨氏苦笑着摇头。
如今亲生女儿出嫁了,身边只一个五丫头,杨氏有许多话,也只能对着这五丫头说:
“你三姐为柯家立下这么一桩大功劳,柯源头一个就记她的好,她以后的日子,只怕要顺风顺水啦。唉,老天爷也不知是不是没瞧见她做下的事,给她交了这样的高运,当真是叫人不痛快。”
秦芬想一想那秦淑的嘴脸,也在心里叹口气。
秦淑这人,又没底线又没良心,既不能同甘也不能共苦,最好的办法就是压得她抬不起头来。
她如今替柯家办成一件大事,在后院的位置算是稳如泰山了,秦家是她正经的娘家,总不至于自毁长城断了柯家这门姻亲,那么,能想法子的,便只有一桩事了。
“太太,我曾听说,行商之人时兴娶两位夫人,一位在家侍奉公婆,一位在身边打理贴身事务,又称作平妻,又唤个两头大。三姐夫出门,总不好教三姐这正头娘子风尘仆仆地跟着,那玉锁……”
秦芬说着,抬头看一眼杨氏,见杨氏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显然是把这话听了进去。
话不必说尽,秦芬微微一笑,垂下头去,“只是这法子太过阴损,是我想得不好。”
杨氏随口安慰两句,心里却动起了主意来。
叫秦淑顺风顺水,杨氏定是不愿意的,可是叫她自己出头去做这恶人,她也还没那样愚笨。
一下马车,杨氏就问迎在门口的腊梅:“老爷可家来了?若是老爷家来,请他来说话。”
“老爷已回来了,想来在外书房呢。”腊梅的眉毛也没掀一下,细声细气地吩咐下头人,“去个人,请老爷往上房一趟。”
夫妇两个也不曾吵得脸红脖子粗过,可是却渐渐疏远了,府里的下人,没一个不知道的。
这时杨氏罕见地请秦览,边上的婆子心里还打个突,太太如今瞧着菩萨似的,性子却越发深了,前头打发了青萍,后头又给老爷买了两个好颜色的丫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手段。
不过无论是何手段,都不是她一个跑腿的老婆子该考虑的,这婆子忙不迭应了,一溜烟往外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