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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假孕争宠,也是常有之事,秦淑这话虽然难听,却也算是道理。

可是听在柯源耳中,却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妻子的意思,难道是玉锁的身孕来路不正?

玉锁和他,天天同吃同睡,就差没一起上茅厕了,他这男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是什么样,怎么能容忍其他人来怀疑?

柯源从前把秦淑当做一件精致的玉器,一株娇嫩的山茶,娶回家是为了光耀门楣、给自己增光添彩,对于秦淑使的小性儿,只当是灵猫伸爪子、小鹦哥儿啄人,他是不当一回事的。

这时秦淑竟怀疑玉锁的身孕,那便是暗指男人戴了绿帽子,柯源哪里能忍得。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柯源气得暴跳起来,在屋里盘桓几步,停在了秦淑面前,直直地指在了秦淑脸上,“我告诉你,陈姨娘的身份必须抬,你不应也得应!明儿你就把身契送去衙门,早些给她放良籍!”

眼前的丈夫,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是秦淑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到底长在清贵之家,见过的最大的阵仗,也不过就是嫡庶、姐妹兄弟间阴阳怪气地斗嘴。

她从未想过,自己嫁的丈夫,竟会指在自己脸上骂人。

这时秦淑心里的恐惧压倒了委屈,眼里立刻盈满了泪水,她到底是官家之女,骄傲还是有一些的,哪里肯在柯源面前矮了气势,这时强自忍着,颤抖着道:

“我只说一句,好歹叫个大夫进府,替那玉锁诊过脉了再拿主意才是。后头你要如何便如何,我不管你就是。”

这话出来,又全是从前那副娇怯怯的模样了。

听了妻子的话,柯源才知道自己方才会错了意,这时见妻子满眼含泪,不由得懊恼起来。

这么一懊恼,柯源又出一身大汗,他轻轻坐在秦淑身边,好声好气地道:“你哪里能不管我呢,我这人天生就爱受人管的,你一天不管我,我还难受的。”

从前柯源也是读过圣贤书的,说话虽不至于文绉绉,却也颇有风清月白的气象,哪里会这样腻味。

秦淑越发觉得眼前的丈夫叫自己陌生,强忍半天才没说出“铜臭商人”一类的字眼,只懒懒地道:“我累了,这便要歇着了。”

柯源正要再说两句,忽地听见外头雪影轻轻叩门:“少爷,供奉局的何鱼儿公公传话来,说要请少爷出去小酌。”

押的东西已送进供奉局了,公事已经交了,这时再唤,必是私事了。

这才出了一趟门,便交上了何鱼儿这样的大人物,秦恒哪里敢轻忽,这时也顾不上哄妻子,急急换了衣裳就出门去了。

秦淑还等着丈夫再哄两句的,这时见丈夫离去,气得火气上来,才伸手拿个杯子要往地上摔,却见雪影轻手轻脚进门来了,于是作个喝水的样子:“何事?”

雪影的脸上,神色有些僵硬:“少奶奶,太太说,择日不如撞日,陈姨娘的身契,不如今儿就去衙门放了吧。”

这差事,她本不想接的,可是太太说了话,她又哪里能不接。

秦淑几乎要把杯子给捏碎了,费了老大的劲才忍住没扔到雪影脸上:“好,我去拿给你。”

第185章

自从接了杨氏的差事, 秦芬便认认真真筹备起来,想着邀请吕真出门。

秦家是不便请吕真上门的,如今天热,爬山也只会出一身汗, 不大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