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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拐了个弯的,哪比得上秦芬这个亲妹妹来得近。

有了这个想法,杨氏操持秦芬婚事所用的心思,也便和秦贞娘的差不离了,就连外头廊下挂的彩绸都要亲自过一眼,唯恐哪里疏漏,失了秦芬的颜面。

徐姨娘瞧主母替女儿操持成这样,心里倒又热了起来,她如今眼神不似从前好了,绣不得大件,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可报答的,干脆每天亲手熬一碗桃胶银耳羹送去上房。

桃胶易得,银耳也并不算太金贵,这点银子,徐姨娘还掏得起,难得的是亲手二字。

杨氏见送来的东西确是花了心思的,点头说个收下,二十来年头一次,竟吃起了妾室送的东西。

秦芬也自有好忙的,从前三个姐妹出嫁前都要保养容貌,她生得不比姐妹们美丽,自然更要花大功夫。

幸好秦芬肤色白皙,珍珠粉是省了,杨氏差人日日送一盏燕窝,慢慢地,也养出好气色来了。

人人都为秦芬的婚事忙得打转,细处便无人在意了。

紫玉觑着没人理会,这日理了衣裳,命丫头端了碗姜汤,慢慢往红珠那院子去了。

这两个丫头是杨氏买进府的,由冯妈妈一起调理了送去秦览书房,起先还想着同心协力博得主君欢心的,天长日久,便也起了嫌隙。

那日红珠从柴房出来,人人都知她只得一张床的铺盖,紫玉自然也听见了。

她今日来,一则是瞧瞧红珠的胎,二则是瞧瞧她落魄的样子。

紫玉原以为会瞧见一个仓惶不得志的女子,谁知进屋后一瞧,屋子里摆设齐全,就连床头的茶碗,都是成套摆着的,紫玉进门还是笑着的,看了两眼,却笑不出来了。

当初乍一听见红珠有孕相,紫玉心里不住骂母猪肚子,只恨那胎怎么没揣在肚子里,骂了几句,却也有些疑惑。

算宠爱,红珠并不如她,怎么竟是这个狐媚子先怀了孕,只怕是踩着狗屎运罢了。

前些日子听见主母锁拿红珠又扔进这空院子,紫玉还念一句太太英明,今日原是想来耀武扬威的,这时见了红珠的排场,竟只剩记恨了。

红珠住在后院的僻静处,好似搁在灶台上的炮仗,不知哪日就要炸的,哪能没人看着,紫玉才进了院门,上房和外院,立刻都知道了。

杨氏正对着秦芬嘱咐压箱的东西,听见丁香来报一句,揉一揉眼睛叹口气:“五丫头且先回去吧,这事明儿再说。”

她想一想,又改了主意:“罢了,腊梅带了五姑娘去徐姨娘院子里,叫徐姨娘给五姑娘讲一讲。”

秦芬坐在屋里瞧着桃香收拾东西,忽地听见杨氏唤,原还以为要核对什么金银玉器,这时听见杨氏的吩咐,忽地明白过来。

她哪里不知道男女之事,可是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想了一想,只作无事,随着腊梅下去了。

徐姨娘正坐在廊下对着日头细细地洗桃胶摘银耳,瞧见秦芬进来,抬头笑一笑,待瞧见后头的腊梅,便赶紧甩甩手站起身来:“五姑娘来了,腊梅姑娘来了。”

腊梅还不懂得大人事,这时也不知道进屋去,直直站在廊下,就把杨氏的吩咐一板一眼说了。

徐姨娘听了一半已明白了,赶紧对腊梅摆摆手:“姑娘莫说了,我已懂了。”

腊梅被打断,起先还有些不悦,待瞧见徐姨娘的笑容发僵,忽地明白什么,截住话头,匆匆告辞出去了。

徐姨娘心里领会了主母的意思,嘴却张不开。

她自个儿不过是个妾,服侍男人只得顺从二字,哪里能乱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