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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久不进内院的秦览, 也日日早起进来陪着杨氏用早膳, 他一来,杨氏便把儿媳妇和两个儿子都暂时打发下去了, 倒没别的, 如今杨氏已懒得再和秦览演戏了, 孩子们不在,她倒还轻省些。

这日秦览见秦芬又一大早到了上房, 颇为满意,笑嘻嘻对她点点头:“五丫头来啦。”

秦家的人情应酬, 陡然翻了好几番,杨氏年纪上去了,实在难以支应, 吕真才进门, 还不能独当一面,秦贞娘有孕, 秦珮有孩子,只秦芬光杆子一个, 被叫回娘家来帮忙。

秦芬对秦览行个礼:“父亲。”

杨氏略停一停筷子:“总叫你回来,是不是不大好?范家那些人,可没为难你吧?”

秦芬抿一抿嘴, 笑着上前坐下:“太太, 没什么的。”

范家两位长辈,此次倒是掉了个个儿, 大夫人是无话可说,范夫人却总时时劝着秦芬。

范夫人倒也不是坏心,只是她心里,出嫁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是该冷暖自知的。

她自个儿在范家守了一辈子,就连受委屈也不曾回娘家求助,自然觉着秦芬也该和娘家切割干净。

前几日傍晚,自秦家回范府,主仆三个去范夫人屋里问安,又受了范夫人一通劝诫,连一向沉静的南音都有话说了:

“婆婆终究不是亲生娘,前头看着待姑娘百般好的,如今也只是寻常,她自个儿和娘家不亲不热也罢了,偏拦着咱们姑娘和娘家亲热。”

桃香不如南音细致,还不曾察觉到范夫人这些日子话里的意思,不可思议地抓着南音追问:“不至于吧?太太能是这个意思?连大夫人都知道秦家是热灶,该上赶着烧烧,太太还能不明白这道理?”

南音心里只觉得不是热灶冷灶的事,可又说不明白这道理,便侧着头看秦芬。

秦芬是个顶顶灵透的,内里又多活了二十来年,哪能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

说穿了,婆媳两个,共患难容易,同享福却难。

前头秦芬劳心劳力替三房争面子争银钱,是一个标准的好儿媳,范夫人自然是百般支持,可是如今秦芬回家来帮忙,在范夫人眼中,却有些过分向着娘家了。

自然了,范夫人自个儿是把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八个字践行到底,哪怕是从前再难,也不曾回娘家求告过,秦芬倒没认为她如今是故意刁难自己,往深了说,只不过是范夫人拿自个儿的规矩来约束人罢了。

因范夫人也不是坏心,秦芬对着丫头们和杨氏,只“无事”两个字便作罢。

两个大丫鬟对范夫人有些失望,然而秦芬一早就知道婆婆和娘不同,倒不如何放在心里。

杨氏如今常常进宫门,连宫里的风波也见识过不少,哪能看不出秦芬方才一笑的勉强,她原还打算考察考察儿媳的,眼下看着,却是尽早拉拔起来才好。

若还是扯着五丫头,未免耽误了这孩子在婆家的体面,也不是美事。

“茶花去箱笼里寻那套粉碧玺的钗环镯三事,送给三少奶奶,过几日要往杨家去,叫她放心拿着戴。”

说罢,杨氏又来对秦芬解释两句:“前头你们是出门办嫁妆,粉色也不相宜,因此一直搁着,你三嫂年轻,戴那个正相宜的。”

其实说起年轻,秦芬比吕真还小了些,杨氏多说这两句,还是怕秦芬吃心。

秦芬连忙笑一笑:“是,太太说的极是。”

莫说如今秦芬已经是出嫁的女儿,便是她还在家,也没有惦记杨氏私产的道理。

杨氏自个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