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又茶解开了网子, 将所有人放下来。

她胸口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出了一会血就停止了, 只是脸色有点苍白，她看着这几个人，道：“一个一个来，我们单独聊聊。”

“顺序你们自己安排。”

她转身走进最初离开的那个小院子，小院子的摇椅还在，她缓缓走过去，并没有躺在摇椅上, 而是选择坐在了石桌边。

慕容复先走了进来，他进来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静静看着她一会，然后缓缓转身, 就准备离开。

陆又茶轻声提醒道：“这次见面后，日后就不要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 慕容复才远远的传来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好。

连城璧并没有进来，他只是站在院子口，与陆又茶对视一眼，便自行离开。

过了一会, 铁中棠走了进来。

他已经卸下了楚留香的易容, 现在这张脸是他自己的, 铁中棠模样和楚留香并无相似，但气质却和楚留香很像, 只是比陆又茶记忆中的模样，多了些许沧桑。

铁中棠见她盯着自己, 摸了摸自己的鬓角, 微笑道：“我老了吗？”

陆又茶不客气道：“确实。”

“我累了, 你退隐这么多年，又突然回来找我，直说吧，我们说清楚了，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铁中棠沉默了许久。

陆又茶看着他：“可别说什么以后还能当朋友的鬼话。”

铁中棠许久后，才缓缓道：“我欠你一句道歉。”

陆又茶转眸，“没什么好道歉的，阴差阳错，有缘无份，道歉也应该是我，我年少不懂事，总觉得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就是爱情，但其实人活在世界上，除开爱情有很多东西，都更加重要。”

“你只是没有想到，独孤残一掌直拍天灵盖，我居然都没死。对于当时来说，于其救已经没有希望的我，不如救下其他人。”

“如果是现在的我，我也会这么做。”

铁中棠苦笑道：“可曾经的你，却不会。”

陆又茶：“所以，我们的过往，滞留在曾经。”

铁中棠对于陆又茶来说，就像是年少无知的追梦，追梦路上踩中荆棘，脚底遍布血痕，她痛的流出泪，然后又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一路冲了过去。

最后发现，这梦只能远看，触手一碰就会碎成泡沫。

她不甘心。

真是不甘心，凭什么她付出泪水和痛苦，得来的却是一个虚幻到随时都会破灭的梦。

所以到了后来，她吃过苦，她不追了，她站在原地，笑吟吟的等夜晚，梦就会自动飘入她的沉眠中。

所有人，都像是她做过的梦。

不可否认的是，第一个梦，即便碎了，但它却比其他的梦更加记忆犹新，不止是因为它是第一个，更重要的是，她在追逐的路上失去了、痛苦了，所以更加痛苦且不甘心。

这，就是所谓的初恋。

铁中棠确实是她的初恋。

她和铁中棠认识的很早，早的连系统都知道她那些愚不 可及的过往，让铁中棠成为了言语中的一个忌讳，可他做了什么吗。

其实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