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在此时还并不算晚,只要他杀了陆小凤,一切都还有转机。
阿眉坐在桌边,给自己又倒了杯茶,这已经是她今夜喝的第三杯茶。薛冰瞪着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要把我们困在这多久?”
“薛姑娘别急,很快你们就能出去了。等陆小凤将那喜欢绣眼睛的凶手找到,他就会来这将你们中的那个同党揪出来。”阿眉放下杯子,淡淡道。
几人听她这话,不禁相互看了几眼,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三娘冷冷道:“我看你就是想折磨我们,这才说出这样离间我们的鬼话。”
阿眉却闭上眼,不再回答
。
三娘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恨恨,可是之前几日,她们都曾联手,却仍无半点胜算,此时竟也拿她没办法。
几人神情郁郁坐下,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人有三急,哪怕武功再强的人,也有不方便看着她们的时候。
每当这时,阿眉便会将薛冰的右手用铁链铐住,再将铁链另一端用内力打入地下。而她的左手又用一条新的链子同下一个人的右手绑在一起。就这样,阿眉用铁链将她们的手两两相连,自己也是转身除出了屋子。
“这丫头委实太可恶,我若是逃出去,定将她碎尸万段不可。”三娘看着自己已经有些泛红的手腕,怒道。
二娘同她最近,此时听她抱怨,悠悠叹口气道:“与其说这些,还不如想想如何脱身才是。这铁链子套得我想抬个手都困难。”
三娘道:“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顺着二娘的动作抬起。没成想,对方袖中忽然划出一把匕首猛地就向三娘的手腕。那动作又快又狠,大有要将三娘手腕割断之意。
只听铛的一声,匕首落地,公孙大娘同阿眉正现在门口冷冷瞧着她。二娘面色惨白,惊道:“大姐你没死?”
“我若是死了,大概也就看不到如此精彩的一幕了。老二,为了你的情郎,你竟然连姐妹都下得去手。”方才她们手腕相连,要想从地里将铁链整条拉出来是不太可能,可若是将旁边人的手腕割断逃走却是可以的。
二娘着急金九龄,便也顾不上姐妹之情,想断了三娘的手腕赶紧逃出去告知金九龄发生的事。所有人都在看她,愤怒的,不解的目光几乎将她杀死。
阿眉不愿掺和她们内部的事,淡淡看了眼公孙大娘道:“你们的事完了,那我就该办自己的事了吧。”
她抬头看向上官飞燕,直把对方看得面色铁青才缓缓道:“我问过你大姐,她从不曾在非月圆之夜卖过糖炒栗子。想来那一家三口,还是因我遭了无妄之灾。”
公孙大娘浅笑着按住她将要抬起的手,道:“上官飞燕是我的姐妹,你动她好歹要同我说一声才是。”
阿眉淡淡瞥了她一眼,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要她的命。”
那个‘命’字刚出口,她整个人便像一只离弦的箭,迅速地朝上官飞燕方向略去。公孙大娘也向上官飞燕奔去,可到底是晚了一步,那段如玉般光洁的脖颈上早已多了一条血痕。
阿眉将刀擦干净,温柔浅笑道:“我事已了,告辞了。”
公孙大娘望着她的背影,扶着上官飞燕尸体的手微微发颤,她这时才真正了解,这个年轻的少女,武功恐怕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厉害得多。
阿眉坐在医馆的屋顶上,抱着瑟瑟发抖的灰兔子望着天边的云霞越来越灿烂。街道的尽头,两个青年正并肩而行,一个风流不羁,一个温润如玉。
“金九龄呢?”阿眉问。
“死了。”陆小凤叹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阿眉笑道。
“你也比我想象中的厉害。”陆小凤感叹。
“我不厉害,我只是活太久了而已。”阿眉有些怅然。
“小丫头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陆小凤趁机戳了戳她发髻上的两个包,调侃道。不待阿眉回答,他像是故意转来话题一般,说起另外的事。
“你当初怎么发现金九龄有问题的?”
“他的衣服……实在是太好了。那个料子,可不是六扇门的薪水能维持的。这样的人,一定很缺钱,人缺钱后永远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看来女人的眼光真是不能小觑,以后花满楼可惨了。”陆小凤笑嘻嘻地瞧了眼面颊有些泛红的花满楼,意味深长地道。
花满楼
下意识地转向阿眉,想听听她的反应。可还不待她开口,一辆熟悉的马车正快速驶来,只听吁的一声,恰好停在了三人身边。
“七童。”
“三哥?”
花满楼微微有些诧异,他这位三哥一向沉稳,怎的方才这马车驶得如此急切。而且,他是专程来寻自己,还是……
不待他问出口,花满江便道:“娘让我来接你回去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