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圆形的笔杆很好的契合在笔托上, 阿眉握住笔,将笔尖往原本放着砚台的方向转了转。只听卡拉卡拉的齿轮转动声起,原本放着旧书架的那面墙被拉开了一人宽的距离。
阿眉和花无缺对视一眼, 心中都有些佩服这个制作机关的人。可与此同时, 他们心里也越发苦涩,因着机关越巧妙,就意味着他们出去的难度越大,也不知他们俩最后到底能不能逃出生天。
此时, 地宫附近的林子里,一个少年正皱着眉,来回打量自己脚下的土地,却始终没找到地宫的入口。
他不耐地将口中的狗尾巴草扯了下来,不可置信地道:“这两个傻子不会已经被人杀了吧, 怎么半天也没见人出来。该死,这里的机关到底在哪!”
忽然,不远处的草丛动了一下。小鱼儿眼睛滴溜溜一转, 静静地隐入树后。没过多久, 原本瞧不出任何异样的地面凸起一块方正形状,一个人影从里头钻了出来。
而此时的地道里, 阿眉和花无缺也走到了关键位置。此处乃一个分界处,一左一右通往两个方向。左右通道都又长又黑,根本瞧不出半点线索。
“我判断不出该走哪边。”阿眉有些丧气地垮下肩膀, 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唇无奈地垂下,不小心将裂口再次扯开,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花无缺听到她的抽气声, 忙将手里的湿布递过去, 让她抿着润唇。这块湿布是他从袖子上扯下来的, 放在高处收集了些水汽,勉强能感受到点湿意。
两人这一路基本就靠这点湿润来补给水份,阿眉也没犹豫,将那布放在唇上轻轻呡着缓解疼痛。也不知是不是唇上的伤口裂开,她觉着那布上已透着血腥气。
花无缺闭上眼,努力辨认两边的声音。不多时,他猛地睁开眼,对阿眉道:“右边有声响,就不知是出口,还是……陷阱。”
“既然有声响,就算不是出口,也一定是知道出口在哪的人。与其我们在这胡乱猜测,不如去瞧瞧。”阿眉精神一振,开口道。
两人沿着右边的通道,走了大约一柱香时间,前面的声音忽然就停了。再继续往前,没多久便进入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里堆了百来个酒坛子,叠得像山一样高。
花无缺戳开其中一坛,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他先是一愣,随即欢喜地四处张望道:“这里有酒,说不定有吃的!”
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如今早已饥肠辘辘。可惜,他将整个石室寻了一遍,除了酒还是酒。
阿眉宽慰道:“有酒也不错了,起码不用担心渴死。”说着,她捡了块碎瓷片在坛子里舀了一些酒出来闻了闻。
酒已是陈酒,光是味道就烈得很。阿眉不禁皱了皱眉,却还是仰头喝了。她嘴唇上本就有伤口,被烈酒一浇,疼痛伴随着辛辣袭来,阿眉顿时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花无缺还以为那酒有问题,手忙脚乱地从瓶子里将解毒的药丸倒出来塞进她口中。阿眉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无奈道:“我没喝过这么烈的酒,被呛着了而已。那些药这么珍贵,你怎么……”
她想说‘怎么那么浪费’,可随后又反应过来对方是为了自己。一时间便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只瞧着他不说话。
花无缺以为她在怪自己浪费了药,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只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瓷片,去坛子里舀酒喝。他其实也渴得不行,只是因为有阿眉在,他不愿让她担心,这才一直忍着。
瓷片很快就舀了淡黄的酒液上来,瓷片微弯,可到底不是专门舀酒的勺子,一些酒不可避免地顺着花无缺的手留了下去。
他手上刺痛,下意识地松了手,瓷片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片。他的武功在阿眉之上,怎么可能连小小瓷片都拿不稳。阿眉面色一变,拉住他的手忙去号脉。
可刚将他的手翻过来,阿眉就愣住。她鼻子一酸,只觉鼻尖唇角都是血腥气,是方才那布上沾染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