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鸣!”
噗通——
是有人落水声!
巨大的浪花被惊起,众人被吓得一跳,有人尖叫了一声,众人立时停了下来。
等水花平静下来,众人都朝声源处看去,就见仪修容冷着脸站在小船上,秋鸣一脸心有余悸地扶着她,而丁才人整个人落在湖水中,不断地挣扎扑腾,口中惊慌地喊道:
“救……救命!”
丁才人的宫人趴在小船上,朝丁才人奋力地伸着手。
而划船的宫人却愣是没敢丁才人靠近一分,众人被水花挡住了视线,但这宫人瞧得清清楚楚,丁才人分明是在仪修容那一声后被秋鸣姑娘推下去的!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敢划船过去。
周贵嫔也是一愣,她忙让宫人划近,震惊地问:“怎么回事?”
邰谙窈冷凝着脸:
“她想推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湖面上立即安静,众人面面相觑,她们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仪修容喊了声秋鸣,然后丁才人就落水了。
周贵嫔脑子懵了一刹,才回过神来,她气得脸都红了,半点没有迟疑地相信了邰谙窈的话:
“她是疯了不成?!”
丁才人的宫人还在哭着说:“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们主子!”
丁才人的挣扎也越来越浅。
邰谙窈的眸色很冷,她一直没有说话,四周宫人见状,没一条船敢靠近丁才人,也没有宫人敢冒着得罪仪修容的风险去救人。
丁才人是真觉得害怕了,脸色煞白一片,泪流满脸,挣扎力道越来越小,呼救声还未出口就被湖水淹没。
四周妃嫔一脸骇然地看着这一幕,原本湖水泼在身上还不觉得冷,如今却是冷得忍不住地打了颤。
周贵嫔看得惊心动魄,但也不敢真的让丁才人折在这里,她看了一眼邰谙窈。
邰谙窈注意到她的视线,她偏过头。
周贵嫔长吁了一口气,她厉声:
“还不快下去救人!”
立刻有会水的宫人跳了下水。
救了丁才人,也没敢把丁才人再放在邰谙窈的那条船上,周贵嫔没好气地让人把她抬到了自己船上。
她听见丁才人的宫人在哭,她嘲讽道:
“哭什么哭?自作孽,有什么好哭的?”
丁才人的宫人果儿被吓到,她哭声一顿,捂住嘴不敢哭,也不敢说什么她家主子冤枉的话,她还在仪修容的船上,生怕仪修容也会让人把她推下去。
船只终于靠岸。
消息早被宫人传去了坤宁宫,于是等她们上岸时,一堆听见消息的妃嫔都赶过来看热闹。
合颐宫的宫人拿着披风在岸边等着,邰谙窈一上岸,立刻就被宫人披上披风,披风宽敞,将她内里的狼狈都掩住。
丁才人浑身狼狈不堪,她瘫软着身子倒在地上,哭哭啼啼个不停。
邰谙窈看都没看她一眼,周贵嫔气不过:
“你有什么好哭的,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真该让你再泡泡!”
丁才人被骂得敢怒不敢言,她哭着说:“我没有推仪修容!
是她推了我!”
邰谙窈冷冷地扫过她,丁才人还记得在湖中的窒息,居然被吓得一个哆嗦。
邰谙窈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皇后终于露面,见到这番情景,尤其一堆妃嫔身上都有狼狈,但也瞧得出是嬉戏后的结果,唯独一个丁才人,脸色煞白得仿佛要死了一样。
她一阵头疼:“不是好好地在游湖么?这是怎么回事?”
丁才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求娘娘给嫔妾做主啊!嫔妾什么都没做,好端端的,仪修容让人把嫔妾推下了水中!还不许宫人救嫔妾!”
她哭着喊:“仪修容再是高位得宠,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皇后听得一脸震惊,她望向邰谙窈:
“你当真将她推下水了?”
邰谙窈闭着眼,她没回话,她还记得,她刚要转头,余光就瞥见丁才人朝她神来一只手的情景,到现在,她仍是觉得心有余悸。
若非秋鸣反应快,如今落水的人就是她了。
周贵嫔立即反驳:“是她要推仪修容,被发现了没有得逞而已!”
双方各执一词,皇后被吵得头疼,只好问向四周的人,其余妃嫔不敢沾惹上这件事,都纷纷摇头:
“嫔妾们只顾得玩闹,都没有看见。”
话是这么说,但丁才人是否真的要推仪修容尚不可知,仪修容推丁才人下水却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
皇后显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她瞧了眼一身狼狈的丁才人,夏日裙装单薄,轻薄的一层布料贴在身上,让人有些不忍直视,皇后皱紧了眉头:
“本宫不知真相如何,但她好歹是皇上的妃嫔,你再是气恼,也不该直接推她下水。”
这番衣裳不整,丢的是谁的颜面?
这番指责让邰谙窈如鲠在喉:“那皇后娘娘觉得臣妾当时应该怎么做?”
她冷下脸,反问:
“任由她推臣妾入水么?”
皇后还未说话,身后传来一道透着冷意的声音:“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谋害上位,朕看她根本是在找死。”
有人从銮驾下来,皇后还未转身,就见仪修容红了眼,仪修容越过她,直接扑入某人怀中:“皇上!”
时瑾初稳稳地接住她,看都未看一眼狼狈的丁才人,只上下打量怀中人,垂眸问:
“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