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一体,打了皇后娘娘的脸,难道皇上脸上就好看了?
而一人感受着众人视线,且不说心底后悔,只觉得腿都软了点。
待丝竹声停下,邰谙窈偏头问时瑾初:
“皇上觉得如何?”
被抛了难题,时瑾初也一时间有点沉默。
她刚说跳得不错,他不能和
() 她反着来,但也不可能说跳得好看。
许久,时瑾初冷静自若地抛出三个字:
“朕没看。”
满殿官员都埋了埋头,垂首望着杯盏,仿佛杯盏上雕刻的花纹格外吸引人。
邰谙窈心底的恼意被这一句话差点打散了,她恼也不是,不恼是也不是,许久,她瞥了眼时瑾初,没好气道:
“臣妾觉得不错,皇上代臣妾赏赐吧。”
时瑾初能怎么办?
他看了一眼张德恭,立即有人下去办这件事。
舞娘都退了下去,在众人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时,刚要松口气,就听见皇后娘娘笑着道:
“安排今日宴会的人也有巧思,皇上不要忘记了赏赐。”
殿内气氛又是一阵死寂。
时瑾初觑了她一眼,轻颔首:“嗯。”
时瑾初心底不是不恼,他瞧女子无聊,才带着人出来解闷,结果呢?
时瑾初淡淡地扫了眼脸色苍白的两位官员,眸底没有一点动容,揣摩圣意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没那个能耐就老老实实地做好本职,也不至于弄巧成拙。
邰谙窈坚持要等到宴会结束,时瑾初不可能直接拉着人离开。
等所谓的接风宴结束时,弦月早挂树梢,衢州城距离行宫有一段距离,便是快马加鞭也得一个时辰,一人住在城主府。
城主府内早就收拾出了一个房间,布置得格外雅致,轻纱帷幔,净室被一扇六面屏风挡住,若隐若现。
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有人在净室沐浴,会是怎样一番透骨生香的情景。
邰谙窈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是接风宴?
衢州城最有名的春风楼的老鸨,恐怕都不会有这种细致的心思。
他们倒是从始至终都安排得妥当。
如果时瑾初真的起了心思,直接就能在城主府留宿,再见这番暧昧的布局,她的那番评语也当真没有一点错——果真是巧思!
但谁也没想到她会也来,直接打破了整个计划。
邰谙窈不由得扯唇道:“皇上真不该带臣妾出来,白白打扰了皇上的雅兴。”
话中含刺,扎得人生疼。
时瑾初按了按作疼的额角,他冷静地试图撇清干系:
“我不知情,是他们自作主张。”
邰谙窈骗过头,许久没有说话。
时瑾初察觉到不对劲,他携住女子下颚,强迫女子转过头,果然,她气得一双眼眸都红了,她抬手擦了一把眼角,仍有湿润。
时瑾初立时冷了脸:
“你不高兴,罚他们就是,非要委屈自己?”
邰谙窈推开他的手:“我怎么罚他们?他们的朝臣,又不是后妃,而且,我以什么名义罚他们?真的罚了,世人莫不是要说我善妒!”
她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她在宫中过久了太平日子,许久不曾哭过。
时瑾初替她擦着眼泪
,浑身气压不断低沉。
邰谙窈指着这室内的轻纱帷幔,红着眸子望向时瑾初,委屈道:
“您自己瞧,这都是什么呀!如果我不来,您是不是就处于温柔乡中了?”
时瑾初打断了她,冷静道:“如果不是要让你解闷,不会有今日的宴会。”
所以她的假设不成立。
邰谙窈的抽噎声一顿,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们都来了衢州这么久,还会有所谓的接风宴。
但她还是看这满室的布置不顺眼。
这分明是给时瑾初和别人准备的房间。
她低头,抽着鼻子,闷声:
“我不睡这间房。”
她话音中的排斥一点也不作掩饰。
时瑾初望着女子,头都没抬,对着张德恭冷声命令:“拆了这间房。”
邰谙窈倏然抬头,眸中皆是惊愕。
时瑾初拉着她直接出了院落,同时垂眸道:
“你不喜欢,拆了就是,分明有的是法子高兴,偏选叫自己难受的一种。”
身后有不断有声音传来,她回头望去,那些所谓的轻纱帷幔都被人扯了下来,她心底的不舒坦仿佛一瞬间被人抚平。
城主府有的是院落让她们休息,但时瑾初没作选择,而是问她:“你住得不顺心,就回行宫。”
邰谙窈眨了眨眼,她心底没觉得不高兴了,她握住某人的手,低下脸,闷声道:
“很晚了,不想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