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合常理。
而且,简柏这个人给他的感觉真的有点割裂。
他总顶着一张让人不敢靠近的优雅高贵正派脸自然地做出一些突兀的不符合常理的行为。
明明是略显僭越的亲近,但好像并不会让楚乐觉得冒犯。
似乎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一个拥抱也算得上稀松平常。
见楚乐没有回应,简柏也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他安静着垂眸等待,耐心似乎绵延到世界尽头。
半晌,楚乐还是侧开身让他走了进来。
狭窄的出租屋里从来没有接待过任何客人,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房间里连个让人落座的地方都没有。
平日里一个人居住都觉得拥挤的地方,现在多了一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空间局促得仿佛连转身都变得困难。
唯一一扇狭小的窗户,被陈旧发黑的防盗窗毫无意义地封死,以至于挡住了大半光线,一台焦黄的电风扇使劲晃悠着带来一丝丝清凉。
灰暗的房间里唯一的色彩是玻璃茶几上那小束小苍兰,简单的插在用矿泉水瓶做成的简易花瓶中。
就像是房间的主人一样,在阴暗狭小的角落里顽强地生长着。
虽然,简柏根本就不理解,人类这种大多数时候都内敛到矫情的物种,为什么要把植物的生/殖器采摘回来装点房间。
简柏眉宇微蹙,平静的脸上鲜少表露这么明显的情绪。
他的宝贝上玄月,世界上最厉害的神兵,更是最完美漂亮的饰品。
偶尔离身,简柏都会把它放进用圆润饱满的海螺珠铺好底的皇冠鸟翼贝壳中,给它盖上最柔软的狐尾藻。
他怎么可以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可怜,住在这种简陋又破旧的地方。
简柏觉得,他应该是在陆地上待太久了。
人鱼是纯正的深海动物,常年栖息在无尽的黑暗、寒冷和潮湿之中。
他当然可以消耗微不足道的妖力来维持身体机能的平衡,但这些都没法改变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性。
他讨厌干燥、讨厌刺眼的阳光、讨厌皮肤和空气直接接触的灼热,所以就算偶尔上岸一次也几乎不会过夜。
这一次他停留的时间真的有点久了。
干涸的皮肤渴望着深海,连呼吸都有点儿窘迫憋闷。
下一秒。
清润的声音如同清泉滴水一般把他从郁结的心绪里拉扯出来。
漂亮的小东西乖乖地站在他身前,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似乎这会才迟缓的注意到腰间堆叠的衣物,细白的指节拉扯着衣摆往下拽了拽。
“您介意坐我的床上吗?”楚乐天真的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尴尬。
他好像一点也不不记仇,还有点缺心眼。
明明开门之前还有一丝防备,还在生气被捏疼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便在无意识间毫无边界感地邀请一个男人坐在自己每晚睡觉的地方。
单人小床上,还带着些许温度的被褥凌乱地堆叠在一侧,刚好空出了一小块勉强能坐下的位置。
简柏当然不介意,虽然这休息之处比他以前为它准备的差了千万倍不止。
人鱼的嗅觉非常灵敏,他能清晰的嗅到蓝色的绵软床单中,被体温熨热的混杂着百合味洗衣液的清香,还有另外一股更加明显的——
是从楚乐得身体里渗透出来的,因为长时间的亲密接触,沾染在上面的让人心跳加速的异香。
简柏从容地往床边一坐,自然闲适得如同坐在什么昂贵的沙发上一般,他伸手握住楚乐的手腕,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
房间就这么大一块地儿,两人本人站的就近,楚乐一个趔趄,膝盖在床边嗑一下,瞬间的酸麻让他腿一软,一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