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法医猜测他的死因,他也说他是自愿被挟持。
沈朝汐,沈朝汐。就让这辆摩托载着驶进大海,被咸涩的海水没顶,被粼粼波光托举。溺毙或捞月,我想和你一起。
“沈朝汐。”
“嗯。”
“能不能,把我,溺进你的海里。”
“会窒息。”
“没关系。”
“会泡成浮肿尸。”
“无所谓。”
“你自己说的。”
“我自己说的。”
“不后悔?”
“不后悔。”
“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迟暮里贴近他耳边,一字一字,让他听清:“从朝朝暮暮,到暮暮朝朝。”
“哈...”蒙尘的后视镜,他看见沈朝汐浅浅叹了一声笑意,上齿咬住下唇,来抑嘴角难抑的颤动。
像喜极而泣的前兆,像破涕为笑的收尾,那一瞬,至少那一瞬,他用真心换了沈朝汐的真心。
许多年后,迟暮里在深夜怀念深夜,仅剩的只有小羊玩偶,和冰箱里派不上用场的抑制剂。他说,沈朝汐,我爱你,从朝朝暮暮,到暮暮朝朝,我爱你。
哪怕没有什么十指相扣的两具尸体。溺亡的,窒息的,是浮肿的孤独的我。
依然爱你。
突然间,摩托车引擎发出一声惨烈的咳嗽,随后哽咽而终,车身缓缓滑行,最终停在了路边。
“怎么回事?”迟暮里连忙下车。
沈朝汐敲了敲油表:“没油了。”
用尽的油箱像是一个暗喻,暗示他们不可能私奔成功。可迟暮里不想醒来:“我记得这条路上有加油站。我们继续往前推。”
沈朝汐拉出他的校服口袋,意思是他没钱。
“我出。”
Omega与Beta一前一后推着摩托车向前缓慢挪去。
摩托车的引擎熄火后,死寂笼罩在周围的环境,迟暮里望着沈朝汐背影,想他们现在的关系。
沈朝汐,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脱缰的海。
所以原谅我,连告白都含蓄。
“潮。”
“嗯?”
“这一个月停水停电,你是怎么生活的。”
“总有办法。”
“什么办法。”
“想知道?”
“想知道。”
“知道了会告诉老师?”
“不会。”
“真的不会?”
“真的。”
“就是...赖在学校不走。”
学校确实二十四小时免费水电不断:“可是每天十点半保卫就锁教室门了。”
“我偷配了教室门锁的钥匙。门卫锁门的时候躲在厕所,他走了再回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