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类似的情况……
上周目时,维克多的祖母被主神夺舍身体时也出现了这样的症状,但主神会在走后修复千疮百痍的临时容器,可眼前这家伙显然不会这么做。
就算是为了好不容易脱离炼狱的光萼,她也得想个办法快点赶他走!
但要怎么做?她甚至连眼前这个套着光萼壳子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等等…人?为什么是人?
是因为这家伙太疯了才导致她陷入误区了么?
无论是这和主神极度相似的降临方式,还是在箱子内用不知名利刃划开她尾指的透明之手,都不像是“人”所能做出的行径。
……是神。
这个疯子是神。
高度紧张下,圣堂内那些神像的模样都在有夜脑内飞快地巡了一遍。
可借用他人躯壳的神明只有一双眼是唯一的可鉴别特征,而圣堂内的所有神明都没有脸,又怎么可能让她辨认出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
在那双眼慢慢涂满基于失望的杀意之时,不经大脑思考的答案脱口而出。
“光明…”
这完全不经思考的答案连有夜都不知道从何而来,像是呼吸一般自然,又更像是初生婴孩儿学会叫唤“妈妈”的本能。
刹那间,伴随鲜血一同从那双眼里迸发出来的欢喜挤占所有暴戾,本还狠狠掐住她腮的光明神一下松开所有桎梏她的力道,红着眼角俯下头颅,轻柔蹭上她的侧颈,如幼猫撒娇似地按住她的背脊,胸膛相贴地依偎。
半褪的衬衫露出少年人青涩的肩颈线条,过分消瘦的身躯紧靠而来,未长开的骨骼清晰可触。越来越多的鲜血随着时间推移而落到有夜身上,就连视线所及之处,光萼那微凸的脊柱骨也开始诡异地蠕动,一节节地刺破肌肤,探出阴森的骨刺。
恐怖猎奇的景象令有夜心头一跳,艰难吞下溢到嘴边的尖叫。
没时间了!再这样下去光萼真的会坏掉!
“阿尔忒弥斯…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
可绕是光萼的肢体已然扭曲着发出悲鸣,借用光萼躯壳的光明神仍沉浸在有夜看不懂的欢愉之中。
他扣住她的手掌,素手一翻,轻轻摩挲起她刚治愈的尾指,语气中饱含失而复得的惊喜,又温和如恋人私语。
“主神向来宠爱你,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任你那般难堪地陨落……”
可这温和欣喜的语气不过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光明神就又变回之前那个乖张暴戾的阴暗黑团,他发狠地碾着有夜的尾指,眸光晦暗并狠绝。
“可这里,我很嫉妒。”
她的尾指指根处本还留有主神隐秘的齿痕,但在被光明神不知用什么划开后,再度治愈的尾指就变得干干净净,连一丝印记都没有留下了。
只是现下她尾指上的力道越发重了,剧痛使得有夜感觉自己的指骨都要被捏碎,被折断。可魔法不奏效的现在,她只能伸手捞过一旁漂浮的教典就往对方身上砸去。
光明神不闪也不躲。
他一言不发地接下有夜的物理攻击后,又收敛所有棱角,俯身抵上有夜的额,呢喃着轻声示弱。
“我嫉妒地想杀了他…他凭什么碰你,明明你我才是一体伴生,是彼此契合的伴侣啊。”
即便他的语气再度柔软,眼神不再骇人,可扣住有夜尾指的指尖仍大力无比,并未放松分毫。
疼痛变本加厉,再也抑制不住的眼泪随着颤抖一同落下。
在透明泪滴滑落脸颊之际,发狠碾她尾指的神明似一下从癫狂深渊清醒,骤然消失的按压力道令指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