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已经给出提示了,他说要将时间卷回神代,自是因在神代拥有放不下的执念才会那样说。可若是这样的话,就说不通为何第一次时他会在降临在克劳狄乌的身体里。
塞西尔见她面色再度惨白,沮丧地垂下眼帘,急得一双臂膀滞在半空,是扶也不好,放下也不好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夜还望着石碑思考。
在这个游戏里,镜后藏着的是真实,就像早前与阿比斯对峙之时,他将自己真实的模样全数藏在镜子那头儿一样。可如果主神注定会藏在镜后的神代,那第一次时他的行为就解释不通了。
如果按照程序来说,或许藏身于神代是他的首选,而像第一次那样的,则是发生了一些什么的第二选择,那能将这些全部串起来的又是什么?
时间随着思考一点一滴地流逝,当已然开始斜下的夕阳柔和撒至石碑时,有夜忽然发现镜后神代内的月神露台上涌进许多抱着花束的小天使,而主神则正垂首抚·弄一朵落到他膝上的白茶。
白山茶……传闻月神阿尔忒弥斯钟爱白山茶,自祂陨落后,主神因着悲痛而再不允许任何人佩戴装饰白茶,而现下这花又成了圣女神眷的具象化,是她本人的代表物。(2)
有夜愣愣盯着那朵花,仔细回忆阿尔忒弥斯的记忆后,发现自己在神代根本从未接触过白山茶。但似乎主神喜爱白茶却确有其事,有夜看着他拾起膝上的白茶轻轻托到一旁的花篮,浅笑着揉了揉小天使的脑袋算作道谢。
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到无法捕捉。
在渐沉的夕阳中,石碑倒映出的镜面也越发模糊,逐渐隐没于本色的黑。
眼看镜中景象慢慢虚化消失,有夜连忙急切询问一旁安静陪着她的独角兽。
“塞西尔!你带镜子了吗!?”
塞西尔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了一跳,微愣后摇摇头,嘟囔道:“我怎么会随身带女孩家家用的东西……诶!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等等我啊!”
他说到一半就发现有夜像是一道风般地冲了出去,自是马上跟上。
有夜急着在完全日落前再找到一个能反射露台的镜面,试试能不能用自己的魔素撬开镜后世界。现在这样想来想去的也无法解决问题,不如就试试粗暴一点儿的办法,等平安度过这关后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迟。
只是能恰巧映出上方露台的镜面着实不好找,她都在坑坑洼洼的废墟里转了好几圈了,甚至还差点儿摔跤。要不是她自己眼疾手快地扶住一旁的粗糙柱子稳住重心,还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因为事发突然,她的掌心还是被柱子上的粗·粝砂石划破了,鲜血汩汩涌出,一滴滴地落到地面。
塞西尔一下睁大了眼,连忙抓过有夜受伤的手预备为她施展治愈魔法,可有夜却一下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滴落在地面的血珠喃喃自语地又往石碑处奔跑。
“喂!你想干什么倒是和我说呀!”
塞西尔满脸无语地叉腰站在原地,完全弄不懂有夜在做什么。可饶是内心已经被接二连三地忽视气得不停冒泡,在听见有夜喊他时,还是跺脚快速跟上。
有夜紧张地将水袋内的水慢慢倒在露台下方,摊成薄薄一层的水镜。
先前滴落在地的血液提醒了她,平整的液体也可以倒映出附近的影像,同样能当做镜面使用。
但似乎是角度不对,水泊形成的镜面无论如何都无法映出有夜想要看到的那个露台。可逐渐落下的夕阳才不会好心地等她,有夜只得将水袋内剩余的水全部泼上那面被阳光烤得烘热的石碑,才再次映出恰如其分的神代露台。
现下只差一点儿,夕阳就会全部沉没于地平线。
在有夜用魔素试图撬开镜中世界未果后,她只能用力拍打着内里倒映的景象。
“主神!你回头!回头看看啊!我找到你了!”
她拍打着渐干的石碑,任由手掌上未干的血液与上方的水渍融为一体,化成淡红色的血水。塞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