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她没去找容凌,他也没找自己,一切好像风平浪静下来,可她心里却像是种下了一枚种子,在逐渐生根发芽,有什么正破土而出。
就算她不去想,有些东西非逼得她去想不可。
钟黎心里乱糟糟的,早上起来和同学一道去上课,回来时都是病恹恹的。
姜雪儿却忽然叫住她,指了指前面。
钟黎不解地望去,看到有个穿白衬衣的年轻男人伫立在一棵槐树下,风姿潇潇,正远远望着她微笑。
“不打扰了。”姜雪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拉着另一个舍友离开了。
钟黎跟个小鹌鹑似的杵在那边,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如擂鼓,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你怎么会来这儿啊?”她想抓回主动权,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紧张。
容凌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紧张,眼底的笑意加深。
他给了一个不好辩驳的理由,是校友基金会的成员邀请他一同颁奖。
“你也是我们学校基金会的成员吗?”钟黎诧异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以前不是,以后就是了。”他大言不惭地说。
钟黎愣住。
没见过有人扯谎可以这么光明正大、毫无羞耻感的。
这份定力,叫人叹服。
钟黎不是什么迟钝的人,就算不是多敏锐,可他这样接二连三莫名和她的生活产生交集,只要她不傻都能看出他的意图了。
只是,对于这个人她多少还是持着敬而远之的心态。
他给人的感觉太危险了。
两人加了好友后,她经常翻他的朋友圈。但他十天半个月也不发一条动态,让人无从揣测。
她想他应该是很忙的。
“我可以请你吃饭吗?”寒暄了几句,他后来这样问她。
钟黎这里也有心想要刁难刁难他,于是仰起脑袋睁大眼睛,佯似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还以为能多少扳回一局,殊不知有些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他很镇定地对她笑了笑,说他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了,不如她来告诉他为什么。
钟黎跟他大眼瞪小眼。
容凌笑了。
她后来还是妥协了,吃饭的时候还憋着一口气,觉得这人功夫深,不是那么好相与。
她手里的叉子快把香肠叉烂了。
“太碎就不好吃了,整根吃有嚼劲。”他好心地提醒她,切了一小段递到她嘴边。
钟黎多看了他一眼,他眉眼间都是清和笑意。
钟黎反倒觉得自己过于任性小气了,不好意思地道了谢,接过来塞进嘴里胡乱咀嚼了几下吃了。
后来是他送她回去的,月影婆娑,林荫道下散步,两个人的影子一高一矮并肩移动着,莫名登对。
钟黎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只觉得时间好像过得格外慢。
地方到了,容凌停下来回头对她说:“到了。”
钟黎点一下头,抿着唇又偷偷看他一眼,脚步却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没有立刻移动。
这倒是像在等待他做点儿什么。
容凌闷笑了一下,没有立刻开口。
这一声笑却让钟黎脸颊通红,好像心里极力隐藏着的某种隐秘的情愫——乍然被揭开似的。她想要生气,可似乎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