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走近房门时,忽听见房里传来人声,孟梨本想走开,可在听见自己的名字时,鬼使神差停了下来。
“……那日,我见那孩子百般抗拒,分明就是不想拜师,可你又坚持要收他,不得已,只好用了苦肉计,以作试探,不曾想,那孩子竟当真回来了。只不过,他似乎心不在此,也没什么道根,资质也普通。若只是外门弟子,倒也罢了,偏偏是你的亲传弟子。你将来可是要继承掌门之位的,你的亲传弟子,自然应该千挑万选。你师伯知道后,还寻我过去训斥了一番,责问我不该帮你。”声音是那天的老道士,就是常衡的师叔,他道,“那个孟梨到底有什么长处,竟让你这般非收不可?我瞧他倒是劣玉拙质,朽木难雕,不是上上之选。”
常衡道:“他确实桀骜不驯,又顽劣了些,但心思并不坏,我执意收他,也只不过是瞧他可怜,仅此而已。”
“哦?你竟不是因为喜欢?”那老道士闻听此言,还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将来还可为你寻更好的弟子来。”
“我实则并不喜欢他的性格,过于任性。”常衡的声音很轻,却又如雷贯耳,“我亲自教他,无非就是不想让他影响了别的弟子而已。除此之外,他在我眼里,与旁人并无任何不同。”
“也望师伯,还有师叔,不要因为我收他当亲传弟子,就对他有过高的期许和要求,他只要守门规,不犯错,行得正坐得端,谨记师训即可。”
老道士:“那孩子性子倔,轻易不肯服软,我看难。”
常衡低声道:“无妨,弟子一定会好好教他的。”
门外,孟梨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在常衡心里,桀骜不驯,顽劣任性,只是心思不坏。
常衡只是可怜他,实则一点都不喜欢他,哪怕,他都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常衡了,可是常衡还是一点都不喜欢他。
或许,还会觉得他很讨厌,所以,才会在师叔面前说这种话。
孟梨本以为,常衡寸步不离地盯着他,还一直单独教他,是因为偏爱,现在才发现,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只怕,常衡早就烦透他了罢。
孟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烦闷地把采来的花,丢进了水池里,蹲坐在岸边,一直到天色黑透了,还不肯回去,玄相路过时,瞧见了他,便停下问他怎么了。
孟梨摇了摇头,抱着膝盖,把下巴枕在胳膊上。
玄相又道:“天色晚了,你再不回去,师兄该着急了。”
“他才不会着急!”
玄相一愣:“怎么会呢?师兄最在意的就是你了。”
“胡扯!”孟梨咬了咬牙:“他,他……我什么都不想说了!”一气之下,调头就跑,根本不管身后玄相喊他。
孟梨心里委屈,想起玄相之前说,师徒恋是本门大忌,乃是耻辱,或许,常衡就是拿捏住孟梨心善,没有坏心思,不忍心害死人,所以,才非得收他为徒。
为的就是让孟梨打落牙齿混血吞,不能,也不敢告诉别人,他和自己的师父睡过了!
想明白这点后,孟梨难过极了,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常衡了。
他要跑,要逃,要离常衡远远的。
任务太难了,常衡的心太|硬,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怎么都捂不热。
不,不是捂不热,而是常衡不喜欢他,否则,再古板的冰山,也终究有消融的那一刻。
是他太傻了,他还以为只要自己献身了,常衡就会喜欢他,爱他,宝贝他。
殊不知,常衡根本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