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要声张,我独自去寻他回来。”顿了顿,常衡又道,“劳烦师弟,去把师叔放在道场里的戒方取来,放在我房里。”
玄相惊讶,但见师兄脸色不好,也没敢多言,匆匆退下了。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下山之路就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梯。
孟梨知道常衡发现他不见后,肯定会追过来的,根本不敢走长梯,而是猫着腰,一头扎进一旁的险峻小道儿上。
因为整座山都被道观之中溢散出的雄浑罡气笼罩,孟梨根本不敢摘下珠子,生怕会被罡气所伤。
但光靠两条腿的话,又实在吃力。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居然还没跑下山,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正弯着腰,扶着一旁的大树,打算原地休息一会儿,忽听见“咔哒”一声,枯枝断裂的声响,在寂静无声之地,尤其突兀响亮,他瞬间转头望去,正好看见一只兔子从草丛里蹦了出来。
孟梨松了口气,原来是只兔子,他还以为……悬着的心,才刚刚要放下,忽然余光一瞥,就见一抹白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
吓得他往后跳了一步,惊悚地大喊一声:“鬼呀!”
恰好头顶乌云散开,月光流泻而下,照在了来人身上,他穿着一身白,行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左臂弯处还悬着一柄拂尘,雪白的毛随风飘扬。
乍一看,还有些像坟头的魂幡。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得像一座冰雕。
待孟梨瞧清来人是谁后,顿时觉得比深更半夜见了鬼还吓人,悬着的心,也彻底死了。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阿梨,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常衡神情平静,缓步走了过来,轻声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私自离开道观?”
“你,你别过来!”孟梨吓得要命,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边往后踉跄着后退,一边左右环顾,想找机会逃跑。
“阿梨,随我回去罢。”常衡驻足,“你现在自己过来,我就当今夜之事,从未发生过。”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孟梨大声道,从地上捡起石头,举了起来,色厉内茬地喊,“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拿石头砸你!”
常衡微微蹙眉,敛眸道:“你当真不肯自己过来么?”
“对!我不会过去的!你,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你滚!别过来!”孟梨大喊,声音颤颤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你不想看见我,那你想看见谁?”常衡又往前逼近一步,神情冷肃至极,吓得孟梨闭着眼睛,一把将石头丢了出去。
正好擦过常衡的鬓发,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而孟梨也因为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退,边退边带着哭腔地喊:“你别过来!你再过来的话,我,我,我就死给你看,我死给你看!”
他摸到了腰间短刀,往细长的脖子上一架。
常衡瞳孔骤缩,瞬间驻足不前,只觉得一股怒气,瞬间翻涌而上,恨不得立马将人抓过来,狠狠锤楚一番,让他往后看见刀剑就怕,碰都不敢再碰,更不敢生出半点轻生的念头。
但他又生怕孟梨一时赌气之下,再伤了自己。
极力压制住怒火,常衡竟然突然笑了起来,柔声道:“阿梨,此前我动手打你,是我的不对,我同你道歉。你想下山来玩,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天色已晚,山路难行,你又偏走这种险峻小道儿,也不怕摔着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