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跑了一趟,我外婆会感受到你的心意的。”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骆离追问,“虽然画画很自由,但多少也该做点其他事,多接触接触人。”
沈吉对未来没有太多期待,只回答:“再说。”
“跟我回港岛吧。”骆离忽然很认真,“我来照顾你。”
这话终于让沈吉看向他的眼睛,觉得好笑似的:“照顾我?”
骆离态度直接:“你想过什么生活,想做什么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我会努力让你活的高兴一点的。”
“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还是我误会了?”沈吉前半句语气轻松,转而又冷淡下来,“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实现不了。”
骆离有点没好气,拧眉说道:“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哈,干吗讲这么纯情的话?”沈吉反应平静,“再说和那没关系,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不顾骆离的阻拦,直接开着车走了。
东花的夜依然流金溢彩,明灭的光照在沈吉的脸上,让他迟迟地发现,原来方才那么痛苦的泪水,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干涸了。
眼泪当然会消失,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不会消失。
但为什么……每每想起江之野时几近窒息的痛,却从来无法产生任何变化呢?
沈吉无声地驶入了东花的夜中。
*
随着宋丽娟的离世,年画店也失去了它应有的生机,如今沈吉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花林晚恢复正常时,第一个要求就是不再种花了,以前江之野让沈吉去和外婆学种花,这几年确实学了不少,但人一没,就真的种不了了,因为看着花开花落,便会不断地想起从前的日子,那种感觉实在难熬。
之后,他开始沉迷装修,把江之野之前买的那个大平层全部重新拆了,亲自画设计图、亲自挑材料,甚至亲自上手干活……好像可以用无比繁琐的事情填满空洞的生活似的。房子从冬天装到夏末,当他终于等到空气达标,抱着呆呆住进去后,又是冷风渐起的日子了。
天真的猫咪把每个房间都逛了一圈,最后心安理得地在阳光中舔起了毛。
沈吉安静地望着它,忽然又有种想从楼上跳下去的冲动。这感觉很久不曾出现,结果仍未曾消失。
时间过得好慢啊,但流动如此缓慢的时间,也足足过去了七年。
呆呆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溜达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沈吉捞起猫咪抱住它说:“我想外婆了。”
呆呆喵了一声,用小脑袋靠住了他。
*
新年前后,沈吉去了趟北海道。他当然没靠近获麟出现的那座山,也没住进曾和馆长住过的酒店,只是找了间还不错的民宿,每天喝喝小酒、泡泡温泉,来了精神就画两天画,心烦了就一连睡上二十个小时,依然是得过且过的状态。
某日大雪纷飞,他在居酒屋里独自发呆,酒喝了两杯,面前的食物却没怎么碰。
正要再倒酒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却把酒壶拿走了。
沈吉疑惑侧头,望见个稍显陌生的年轻男人,努力想了想,才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找到过去的影子:“……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