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林眠鱼淡淡道。
今日安时昌一看到无比憔悴的邹颜明,满心都是对先生的怜惜。
他忍不住轻声问夏舟仙和林眠鱼真的有办法吗,但两人都没有给他确切的回答。
安时昌暗暗下了决定,如果林夏二人到最后也不行事,即便邹颜明已经嘱咐过他不要站出来,他也要站出来指证。
邹颜明虽然双手双脚戴着镣铐,一身青衫又旧又脏,但读书人的根骨还在,就算跪在县太爷面前,背脊还是挺得笔直,处之绰然。
吴秀添早就候在一边,这时候也毕恭毕敬地来到堂前,跪在县太爷面前,刚想嚷嚷“草民冤枉,都是邹颜明勾引的草民”,突然发现这些话堵在喉咙口,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挠了挠喉咙,觉得不对劲,想到去办事至今未归的神仙,更是慌张,紧接着便听“啪”的一声重响,吓了一跳。
县太爷又一拍惊堂木,肃穆道:“罪民邹颜明,可认罪?”
邹颜明抬头望着县太爷,一脸坦然:“草民是被冤枉的,还望县太爷明察。”他知道官商勾结,县太爷不会帮他,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过了,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
县太爷再拍惊堂木,四下皆静。
这些天下来,他以为邹颜明能死在牢里让他省事,结果这书生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竟然挺到了今天。
刚要让衙役强审,吴秀添却忽然匍匐在地,大喊道:“县太爷!一切都是草民的错!是草民色迷心窍,对邹先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谁也没想到,包括之前陪吴秀添前来的家仆,都没想到那之前坚定表示是邹颜明勾引他的吴秀添,说出了他龌龊的心思,以及事无巨细的玷污想法,还有想把邹颜明在地牢里偷偷弄死的计划。
县太爷慌了,怎么都没想到吴秀添竟然先一步承认了罪行,一拍惊堂木,想要休整一下再找吴秀添聊聊到底怎么回事,人群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声音。
“大人,奴家可以证明邹先生的清白!”
众人闻声望去,皆是震惊之色,那竟是回了娘家的吴秀添发妻,齐芳茗。
齐芳茗脸色憔悴,但依然掩不住娇艳的容貌。
她神采坚毅,面对所有人的注目,没有丝毫胆怯,穿过人群,走到堂前跪下,慷慨陈词:“大人,奴家曾与吴秀添有夫妻之名,留有他对邹先生龌龊心思的罪证。”
齐芳茗拿出一叠信纸,被衙役呈上拿到县太爷面前。
“吴秀添用这些纸记录了他对邹先生的龌龊心思。”齐芳茗朗声道
,“奴家可以作证,这是吴秀添的字迹。县太爷若不信,还可以问问吴秀添的家仆。”
所有人都没想到齐芳茗妻竟然会站出来,全都呆立原地。
自齐芳茗登场后,局势再也无法反转,安时昌终于流下泪来,看向林眠鱼和夏舟仙:“两位侠士,是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做。”夏舟仙道。
全凭良心。
林眠鱼只是用了点小法术让吴秀添说了真话,而齐芳茗的登场更是让县太爷都无法再保对方。
按照齐芳茗的说法是,这些信纸是吴秀添寄给邹颜明的,邹颜明并未销毁。她当时赶到邹家,看到这些信纸后考虑夫家脸面便拿走了,但后来听说邹颜明的遭遇,实在是看不过眼,便赶了过来。
好在赶上了。
而吴家家仆也颤颤巍巍地指认,这确实是吴秀添的字迹,加上县太爷又让吴秀添临时写了几笔,更是确认无误。
这下子,吴秀添辨无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