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钱婆婆家朝食铺子的那家伞店,今天终于看见开门了。
那家铺面也不大,门口挂着几把撑开的伞,一块老旧褪色的木牌匾上,就只刻了一个“伞”字。
听见木门“吱呀”打开的声音,叶安年抬头望过去。
就见一个穿着青灰色布裙的纤瘦女人,挽着袖子走了出来。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挽着松松垮垮的发髻,杏眼丹唇,不施粉黛,但却一看就知其年轻时定是容貌不俗的。
女人手上拿了把纸伞,走下台阶后,将伞撑开,挂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钱婆婆瞧见她,朝她招了招手:“青娘,咱们又有新邻居了。”
女人闻声,抿了抿唇,朝这边瞥了一眼,冲着叶安年和江竹点了点头。
也就是这么一瞥,叶安年便瞧见她发髻上戴着一朵白色的绢花,愣了一瞬。
江竹也见了,有些奇怪的问钱婆婆:“婆婆,青娘这是……在为谁戴孝吗?”
“唉,”钱婆婆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叹道,“她也是个苦命人。”
两人难得闲坐了一下午,傍晚张民匠他们收工回去,叶安年锁好铺门,跟着江竹一起赶牛车回村里。
还没出甜水镇,文恒却带着家丁追了上来。
叶安年瞧他那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便知道定是叶安松那边有什么动向。
果然,就听文恒道:“气死我了!”
“枉小爷我从前对他那么好,他他他……一转眼就跟了叶安松那卑鄙小人!”
“文二公子先喘口气,慢慢说。”江竹道。
文恒叉着腰猛地喘了几口,而后才道:“你们猜怎么着?柳卓他跟叶安松跑了!”
文恒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叶安年和江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旁边的家丁解释道:“江郎中、叶老板,是这样,那叶安松带着柳卓上了去安兴县的马车,小的们就不方便跟了。”
“这样么。”叶安年倒并不是很诧异。
他猜到了叶安松坐不住,肯定会去安兴县,却没有想到柳卓竟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文恒在一旁迫不及待道。
叶安年沉思了一会儿:“先这样吧,等他回来再说。”
他也挺好奇叶安松这事能不能办的成,不知他这位好行小慧的兄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
而此时的安兴县。
叶安松带着柳卓直奔安兴县衙。
两人却在县衙门口被衙役给拦了下来。
“有事明早再来,我们老爷已经下衙了。”
叶安松皱了下眉,但对着那衙役,却还是彬彬有礼:“劳烦大哥通传一下,就说我是洪福书院的学生,叫叶安松。”
“你叫什么松都不行,老爷这会儿不在县衙。”那衙役有些为难。
“那……县老爷去哪了?”
“玉楼春。”那衙役道。
“多谢。”叶安松朝那衙役拱手,带着柳卓转身走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柳卓问。
“去玉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