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便都是江竹闲扯的废话了。
这人写个信也一样贫嘴,保证了一堆会按时回来,让叶安年乖乖在家里等他之类的话。
看的叶安年好气又好笑。
将信重新叠好,他又翻了翻木盒子,发现最下面是一沓银票。
数了数,足足有一百多两。
想想他们如今铺子已经开了好几家,江竹平时出诊卖草药赚的银子也不少,两人除了一起存的家底,平时身上留着花销的银子都差不多。
这个数额,怕是江竹把自己手上的银子都留给了他,只留了些碎银路上花用。
叶安年皱起了眉,自己应该提前给江竹备点银子做路上盘缠的,却不想,江竹却反而把银子都留给了自己。
心中隐隐不安,他将木盒子合上,放到柜子里收好,就赶紧去了江竹的药庐。
果然,药庐里的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动过,只有江竹时常背着的药箱不见了。
叶安年紧握着的手,指甲刺进了掌心里。
但是人已经走了,又追不回来,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自我安慰,江竹不是普通人,他都能给自己耳钉这种小巧的防身暗器,路上肯定不会有事的。
“哥哥……”
“叶大哥……”
福崽和丁秋看他这一早上跑来跑去,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都很担心。
两个孩子并肩站在药庐门口,怯怯地望着他。
“嗯。”叶安年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你们俩,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去书院?”
“来了来了!”张路拎着两个书箱从堂屋冲出来,“东家,我们这就走。”
“我跟你们一起。”叶安年道。
耽搁了这么多天,他也该去铺子和木坊那边转一圈看看,还有二姐的孩子快到生辰了,他也要去看看准备什么礼物才行。
江竹虽然走了,但家里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将两个孩子送到书院,叶安年在镇上转了一圈,都没选到心仪的生辰礼。
逛来逛去,进了文家的珠宝铺子,挑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打算亲手给他的小外甥刻个长命锁。
叶小梅和魏风的孩子魏明修,小名圆圆,生的圆头圆脑的,十分机灵可人,如今已经两岁多了。
一天下来,这边待会儿那边待会儿,很快就到了书院放课的时间,叶安年就和张路一起赶去接两个孩子回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叶安年起先还是很不习惯,但渐渐地,铺子、木坊,还有两个孩子的功课,家里家外各种事情忙起来,他也就没有心思想这么多了。
只是偶尔晚上一个人吹熄了蜡烛,面对着漆黑一片的屋子,或是早上醒来瞥见旁边空空的枕头,他还是会念着江竹什么时候回来。
……
次日一早,江竹趁着叶安年还没醒,就抽身走了,只带走了他随身背着的药箱。
给叶安年留了一个木盒子、一枚耳钉,和一个藏在暗中的子末。
他昼夜不歇的赶了三天路,才回到远在京都城郊的白鹤斋。
彼时,白鹤斋上下已经被低沉颓丧的阴霾所笼罩。
数年未归,踏入白鹤斋的大门时,门口守门的弟子已经全是陌生的面孔。
“站住,你是何人?来我们白鹤斋有何贵干?!”
那为首的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手中紧握着自己的佩剑,一脸警惕的瞪着江竹。
“小友,”江竹笑笑,非但没有退后,还上前走了一步,道,“我找你家管事的那个美女姐姐。”
“你……!”少年厌恶的皱起眉头,“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我们副斋主不会见你的!”
“哦~”江竹又往前走了一步,逼的少年节节后退。
“你,你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
“我的剑可不长眼睛的!伤到你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