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最近经常听到的人,也有些好奇,便点了点头:“等我换个衣服。”
片刻后,一老一少出了白鹤斋的大门,溜溜达达往山下走。
此时,坐在书斋小书房里,被斋中事务缠身的江竹从一堆文卷中抬起头,瞥见两人离去的背影,哀叹了一声。
他的年年啊,就这么被老东西拐走了。
今日的法源寺依旧香火鼎盛,两人自山道下来,一个小沙弥接引了他们,直往寺院里的一间禅房而去。
房门虚掩着,小沙弥上前叩了叩门就退了下去,谢逍公带着叶安年推门进去。
里面布置简单,摆着一尊小型的镀金佛像,供桌上摆着贡品和香炉,整个房间都被悠远的檀香味道充斥着。
那佛像前面的蒲团上,盘坐着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背对门口而坐,手里有节奏的敲着木鱼。
听见门口的动静,木鱼声停了下来。
“牢系鹿儿防猎客,满添茶鼎候吟僧。老衲这里不养小鹿,只能煮上一壶新茶,恭候二位来品了。”
“呦,看来尘芥师弟又弄到好茶了。”谢逍公毫不客气,拉着叶安年在一旁的茶桌前坐下。
“庐山云雾,”尘芥自蒲团上起身,走到里间拎了一只茶壶出来,“是谢师兄心心念念了许久的。”
他拎着茶壶走到茶桌前落座,见叶安年脸上微讶的表情,笑了笑:“看来,谢师兄还未同这位小施主说过。”
“老衲同谢师兄,还有当今圣上,乃是同门师兄弟,年轻时一同拜在鹤归尊者的门下。”
“切,”谢逍公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若是知道跟他做师兄弟,要被他那天杀的狗儿子算计,老头子我宁可进丐帮。”
当朝皇帝卫霆州、谢逍公、还有法源寺的尘芥住持,年轻时机缘所致,三人先后拜入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鹤归尊者门下。
鹤归尊者学识渊博,武功造诣出神入化,医术上也是无人能敌,年轻时曾在江湖上风光无两,后来年纪渐长,看淡了一些俗事,便归隐山中不再出来了。
谢逍公他们三人就是鹤归尊者归隐前夕收入门下的,他这一生也就只收了这三个徒弟。
谢逍公和尘芥住持品茗叙旧,聊了许多三人年轻时候的趣事,叶安年在一旁听的出神,感觉就好像在听武侠话本子一般神奇。
不过,不知是不是有孕的原因,他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有些腰酸,借口去方便,想出去转转,尘芥便叫来了之前的小沙弥给他引路。
法源寺其实不大,叶安年走了这么两回就差不多摸清了路线,见前面香客多,小沙弥又忙,就让他先走了,说自己可以找回去。
小沙弥给他行了个佛礼,便先走了,叶安年便一个人自己闲逛着。
法源寺位于白云山的半山腰,自上往下望去,能俯瞰下面的白云镇,视野开阔,景色也不错。
正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叶安年皱了皱眉,一回头,果然看见了柳卓那张熟悉到让他厌恶的脸。
“年哥儿,咱们好歹是老相识了,你上次不告而别,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还是说,你不相信我呢?”
见他这副做作的样子,叶安年就觉得头疼,突然觉得江竹的毒舌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于是,他揉了揉太阳穴,直接道:“我就是单纯的烦你,现在就很烦。”
柳卓:……
这话突然就没法接了。
但上次他就把事情办砸了,这次是他好不容易跟卫之淮求来的机会。
“咳,”柳卓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好歹也是为了你。”
“我现在好的很,你可以不用操这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