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车里的空调太热,大咧咧地撩起自己湿透的校服衬衫,露出一大截白嫩的腰肉:
“不过我看你也不看NBA,肯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下次得让你亲眼看看我投篮时的帅气……”
彼时的安思远还非常纯洁,认为他和安陆之间最出格的事就是接吻,殊不知他那冷静禁欲的叔叔现下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的裤子扒到脚踝,把人按在副驾驶上操得哭着射精。
然而这一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也不会发生。
只要安思远不主动,安陆永远都不会僭越雷池一步。大概出于某些愧疚心理,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剥夺安思远成为“正常人”的权利。
但就像渗了水的沙堤一般,有些东西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坍塌乃至毁灭只需要一瞬间。
一个脑海中的念头,一个无法挽回的决定,都是一瞬间。
第69章
第一次手术前,安寄鸿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安陆。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窗外望出去是加州盛夏时的天,干净纯粹得像幅童话书里的插画,入眼之处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深蓝色。橄榄绿的叶上浮着轻亮的光,仿佛一座座袖珍的玻璃小船,在枝头底下肆意地招摇着。
窗内的气氛却压抑得像座牢笼,消毒水的气味笼罩着整个病房。
唯一还有些生气的是床头边上的那株白桔梗,花瓣尖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看上去才送过来不久。
“安陆,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见那人不答话,安寄鸿愈发觉得胸闷气短,打着点滴的那只手恨恨地锤了捶床:
“想用结婚来糊弄我,未免也太天真。”
安陆无奈地看着他,尽量放缓了声音:
“爸,你先别生气,有什么事等养好病再说……”
“哈,这就是你打的算盘吗——”
安寄鸿冷冷地笑了一声,望着安陆的目光终于流露出了失望的情绪。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等你有一天能真正迷途知返,能真的考虑到我这个做父亲的感受。”
“如果当初你没有把他接回来……”
“爸!!!”
安陆有些冲动地打断了安寄鸿的话,像是急于掩盖某些呼之欲出的东西似的。
“不关他的事。”
他望着安寄鸿浑浊的眼,苦涩地抿了抿唇。
“是我的错。”
安寄鸿根本不买安陆的帐,他静静地端详了一会面前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心也变得越来越寒。
“我在悦温还有百分之五十三的股权。”
“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让我这个老头明年抱上孙子,这五十三的股权全都给你,并且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私生活的任何事。”
“否则,我就拒绝明天的手术。”
安陆惊愕万分:“什么!?”
“爸,明天的手术成功率很大,主刀的医生也是之前就谈好的,医生也说只要日后积极配合治疗,康复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如果我不配合呢!?”
安寄鸿直挺挺地坐着,瘦削的背脊望上去却有股堪称苍凉的狠劲。
“如果我觉得与其让安家无后,还不如让我一个人死了算了呢?”
安陆的脸白了一瞬,刚想说些什么,当望见安寄鸿那决绝的眼神时,却又闭上了嘴。
“其实我对那小孩,也并非完全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