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叹气:“是是是,我出嫁后也得娘家帮衬,也得捧着他这个未来的唐国公。”
她心里很是憋屈。
李三娘从小舞刀弄枪,读书作文,自以为与男儿没区别。
待快出嫁的时候,她才明白女儿家与男子的天壤之别。
对自己很宠溺纵容的娘亲收了自己的刀枪笔墨,让自己突击学绣活、学管家、学……伺候和忍耐。
女儿家在自家无论如何娇贵,嫁了人后就不一样了。
婆家再好,也不会有家中父母亲切。她不是嫁给情投意合的柴绍,而是唐国公的女儿嫁给钜鹿郡公家。其中需要注意的事,太多了。
“我会给你多增添些嫁妆。你比娘有本事,柴绍是个体贴人,他的母亲也和善,你将来肯定过得比娘好。”窦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收起了脸上的软弱,“你出嫁后若……若有余力,在自己过得好的前提下,帮衬一下三郎。”
李三娘笑道:“娘家兄弟才是我的依靠,不用娘你说我也会如此。”
何况娘家兄弟中,三郎对她最好。她被关在院子中绣东西时,三郎常常偷送来兵书和地理志来给她解闷。
虽她这辈子无缘幼时成为大将军的梦想,能看着书多做一会儿梦也不错。
窦氏点点头,道:“不过你过得好才最重要。若你过得不好,你想帮衬三郎,以那孩子的性格,也是不会接受的。”
李三娘捂着嘴:“知道了知道了,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过得好。我们还进去看看他们吗?”
窦氏犹豫了一会儿,叹气道:“就不打扰他们午睡了。”
“刚起床又睡,两只小猪。”李三娘小声嘲笑,扶着疲惫的娘亲离开,“对了娘,三郎前些时日说想拿间铺子练手。娘说他年纪太小,过些年再给。我看他虽年幼,但算账还是算得明白,何不现在给了,让他多些零用钱,心里也欢畅一些。”
窦氏犹豫了一会儿,叹气道:“对。”
整个唐国公府都是大儿子的,她的体己除了分给女儿的嫁妆,还是多留些给其余几个孩子吧。
窦氏忽地想起了四儿子,心头揪得一下疼。
厌恶、愧疚、逃避、愤怒的心思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眉头不由拧了一下。
“再陪娘去看看四郎。”窦氏低声道。
李三娘表情一下子垮了:“啊,好。”
窦氏轻轻捏了一下女儿扶着她的手,道:“四郎还是个孩子,现在顽劣了些正常,再长大些就好了。”
李三娘:“哦,呵。”
李三娘在心里翻白眼。
长大些就好了?那也得教育啊。就四郎现在被宠溺的模样,将来估计会变本加厉的坏。
祖母明明已经没有精力教养孩子,却不肯将四郎还给娘亲,也不知道四郎将来会变成什么模样。
窦氏看出了李三娘所想,道:“错在我,不在四郎和母亲。”
若不是她生孩子时得了癔症,母亲也不会不让她教养四郎。
李三娘:“好啦,娘,你再拖拉,就来不及看四郎了。我看祖母又要唤你去侍疾了。快走!”
她拖着窦氏加快脚步。
“唉,慢点。怎么和二郎一样急躁?”窦氏无奈。
李三娘笑道:“什么叫我和二郎一样?我比二郎年长,是二郎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