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道:“陛下得知杨玄感叛乱后,肯定会立刻退兵。我只是担心陛下退得太急,让高丽人占了便宜。”
杨暕犹豫:“应该不会。父皇从当皇子时就经常亲征,又是老将领兵,大军进退肯定很稳妥。”
李渊心道,那可不一定。
杨暕又犹豫了一会儿,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兵追击杨玄感,以免杨玄感北上涿郡惊扰父皇?”
李渊道:“洛阳守军不多,杨玄感叛乱时又有许多民贼同叛,洛阳若守备空虚,可能会引来其他贼寇攻击。陛下那里有百万大军,杨玄感只是乌合之众,一击即溃。我们只需要守好洛阳。”
杨暕道:“也是。守住洛阳才最重要。唉,我真希望他下一站去大兴。”
李渊道:“他不敢。高公在大兴。”
杨暕笑着叹气:“是啊,高公在。”
大兴城中,高颎与大兴留守卫玄正在下棋。
卫玄笑道:“恭喜高公,李二郎君五百骑兵破西海郡,名师出高徒啊。”
高颎摇摇头:“哪可能五百骑兵就能破城?二郎大抵是诱敌出城,斩了慕容孝隽的脑袋,让敌军不攻自散罢了。”
卫玄道:“无论用什么计谋,李二郎君只带了五百郎君就剿灭了伏允可汗残部,为大隋夺回了西海郡,这是事实。高公可别谦虚了。”
高颎失笑:“也是,这么大的功劳不该谦虚。”
卫玄感慨道:“唐国公在洛阳击败杨玄感,李二郎君又为大隋镇守边患。父子二人合在一起,堪称对大隋有再造之功,真是大隋的镇国功臣啊。”
高颎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抖。
他严肃道:“卫尚书,此话不可乱说。大隋只是有了一点小叛乱,大体仍旧是繁荣安定的,何谈‘再造’‘镇国’?若你的话传到陛下耳中,你和唐国公父子可能都会被怪罪。”
卫玄叹气:“是我失言了,高公。”连最为耿直的高公都被陛下逼成这样了吗?这天底下可还有敢对陛下说真话的人?
卫玄转移话题:“杨玄感会攻打关中吗?”
高颎淡淡道:“他不敢。”
大兴九年七月,杨玄感试探地攻打了几次洛阳,见洛阳防守森严,难以攻克后,立刻北上涿郡,试图截断征讨高丽的隋军粮路。
在李密、李子雄的建议下,杨玄感绕过屈突通驻守的河阳渡口,沿着黄河往西行军,到达民乱最多的齐郡,招揽当地民贼共同抗击大隋。
齐郡郡守被民贼牵制,杨玄感顺利渡过黄河。
与此同时,杨广也仓皇下令从高丽退兵,命宇文述、来护儿由水陆两路迎击杨玄感。
杨玄感抵挡不住,眼见溃败在即,杨广突然下令宇文述和来护儿回援。
民贼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杨广后方,偷偷捡走了隋军丢弃的装备,竟把杨广所在的涿郡围了!
第114章 友人齐聚张掖郡
涿郡城外, 王薄、翟让、高士达三人坐在帐中首位,但帐中将领却都看着另外三人,隐隐以那三人为主心骨。
这三人便是王薄的谋主魏徵, 翟让的谋主徐世勣, 高士达的谋主窦建德。
十九岁的徐世勣年轻气盛, 十分直爽地问道:“魏公,我们可有胜算?”
魏徵摇了摇羽毛扇,回答得也很干净利落:“没有。”
三人中年纪最大、最老成持重的窦建德叹气。
魏徵放下羽毛扇:“当时我邀诸位前来本就只是为了抢夺隋军物资, 顺带吓唬狗皇帝,让他知道百姓被他压榨到何种程度。诸位怎么想着获胜了?”
王薄已经熟悉魏徵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