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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凌砚行不仅要批阅奏章,还要盯着不省心的小皇帝,一边叫他挺直腰板写字,一边叫他不准发呆,时不时还要过去检查功课做的如何,字写得怎样。

等到日落西山,小皇帝手上已经多了好几条戒尺的痕迹,眼睛通红,还怕被训斥,只能拼命的让眼泪不掉下来。

但皇叔虽然严厉,凌之恒却还是忍不住想和他待在一起。

或许是深宫之中没人真心对他,只剩下了这么一个的亲人在京城,免不了想要多亲近,也或许是每次自己完成课业之后,皇叔都会带着他尽兴的玩一整天,弥补了他自小就缺失的父爱,凌之恒总之十分依赖凌砚行。

他有时候都想,为什么一定要子承父业,皇叔是父皇的亲弟弟,又那么能干,他当皇帝不好吗?干嘛一定要赶自己上架,他什么都不会呀。

但是这话凌之恒不敢说,上一次童言无忌说出来,被凌砚行罚了不许出去玩,把厚厚的四书五经全背下来才准出门,他足足背了两个月,做梦都在背书。

凌之恒拉着凌砚行的衣袍一角,眼巴巴道,“朕今日抄完《皇帝祖训》,做完功课,明日能不能来找皇叔玩?”

小皇帝好不容易打算挑灯夜战奋笔疾书,凌砚行亲切的摁住他的脑袋,“熬夜加罚。”

凌之恒:“……”

不能哭,要把眼泪吸回去!他抬起脸忧愁的四十五度角看天空。

凌砚行顿了顿,“后日休沐,明日陛下做完功课,待臣检查完了,就可以出宫。”

“好耶!”小皇帝欢呼了一声,随后又觉得自己失态了,赶紧板起脸,故作老成,“这真是太好了。”

凌砚行笑了笑,没再逮着这点罚他抄书。

回了王府,管家就围了上来,想到家里还有个小孩,凌砚行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王爷,沈公子醒了,但是死活不肯喝药,说什么有什么抗体抗原,免疫系统……”

管家磕磕绊绊的将沈木鱼说的他听不懂的词汇复述给凌砚行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那小祖宗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他听说高烧是会把人烧傻,这中书令唯一的儿子要是再靖王府变成了傻子,还不如是淹死了。

“不喝不会给他硬灌下去?”凌砚行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去了西厢房的春华院。

沈木鱼浑身都泛着浅浅的红色,像是被蒸熟的虾,剥壳之后白里透着红。

老大夫无奈的端着碗坐在一边,看见靖王来了正要跪下来行了一礼,被男人拂袖免了。

沈木鱼看到凌砚行眼睛就亮了几分,还未退烧的眼睛蒙了一层水光,警惕的看着大夫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

凌砚行一时间有些头疼,竟然生出了几分对中书令的同情。

“拿来。”凌砚行伸出手,老大夫便颤颤巍巍的将手里的药碗稳当的放在男人手上,“王爷,这药有些苦,那边有蜜饯,可以……”

不等大夫说完,凌砚行已经没了耐心,“不用,全部撤走。”

管家闻言连忙叫下人把拿两盘蜜饯甜枣拿走,对大夫使了使眼色,和他一起下去。

沈木鱼暗道不好,凌砚行已经拉开了他的被子,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提了起来。

软绵绵的身体像薄片似的,凌砚行想起管家说大夫诊断沈木鱼患有营养不良,不禁愣了一下。

沈木鱼手里蓦然被塞入了一只满满当当的碗,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男人不容置喙道,“一刻之内不喝完,就滚回沈府。”

凌砚行向来会抓别人的弱点。

沈木鱼闻言,本还酝酿了一嘴的免疫系统自己会对抗病毒药喝多了容易产生抗体削弱抵抗力的科普全部被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