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则道:“若要驱赶,也不是不能,只是他们视人命如草芥,难道要我们也以性命相抵吗?”
“正是啊。”又有人接口道,“流民帅聚众如此之多,又是久经战场,刀口舔血的人,我们不与他们为敌,不过是舍些不要的地给他,若要战,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到时候战败,岂不是全家的家当都要给他了。”
“流民帅手下的人凶蛮无比,他们都是不要命的人,如今肯好好说话还能处得下去,要是惹恼了他们,激发了凶性,干脆领兵扑杀我们,到时我等该如何自处啊!”
一时间,席上人议论纷纷,各执一词。
太守陈光见状,不由得心中叹气。
如今外敌当前,他们不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反而先为了各自的利益自己杀起来,也难怪流民帅背井离乡,反而能在本郡站稳脚跟了。
直到赏菊宴结束,众人终究没能达成一致,太守陈光便按下此事,说容后再议,一场赏菊宴上的讨论就这么草草结束。
陆瑶和王夫人从头到尾,就只当了个观众。
所有人也都看得出来,一心把自己关在庄子里修道的霍宴是不打算参与到郡内这些事里的,收容些妇孺表表善心,就已经是他肯对郡内俗事尽的最大的心意了,王夫人即使前来,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霍家本身也不是强在郡内经营,而是强在外面的关系上,不说霍家在其他地方的亲友布置,光是王夫人本身,就已经代表着一股超然的力量了。
王氏的娘家可是太原王氏,王氏在朝中历代有高官,本次护送南帝南下更是居功至伟,众人即使无惧霍家本身在外的交往,也要敬畏王氏的娘家呢。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众人还是不愿意与霍家交恶的。
所以霍家得以在这种暗潮涌动的时期,仍然置身事外的特殊立场,也没有人责怪它。
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吗?当然是了。
所以等宴会散后,陈固就对弟弟陈光说道:“难道王氏仍没有露出和我们家交好的意思?”
太守陈光无声地摇了摇头,目光忽然瞥到自己的这几个子侄身上,他忽然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虎着脸问:“刚刚让你们与妹妹见礼,为何不肯出来,反而躲在家仆身后?怎么这么无礼?”
今年八岁的陈启云护着两个弟弟,硬着头皮上前道:“回父亲话,不是我们无礼,实在,实在是那魔星,她看起来太过可怕,我一看她,就觉得像是有刀子射向我呢。”
陈固的儿子也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一见她就觉得腿,胳膊,屁股都痛起来了。”
陈光看着几个不肖子弟拧眉,一人给了一个爆栗:“我看人家今年已经知礼多了,是你们几个小子自己没用。”
教训完子侄后,陈光背对着哥哥,看着天边斜阳,叹道:“兄长啊,这树叶不是不想和树枝和和美美,是西风起了。”
陈固冷笑一声:“既然霍家不识抬举,也不能怪我们对不起霍家了。”
另一边,白家回程的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