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庭依稀还能记起三千年前, 自己与晏慈在那次逃亡时所经历的种种。
深山之中,前有山林野兽,后有叛军追击。他们两人东躲西藏了好些日子, 却靠着晏慈博学多识的诸多谋算,奇迹一般地活了下来直到获救。
想来大抵也正是因为那段说得上是相依为命的日子, 才叫季雪庭之后那般轻易地放下了诸多防备算计, 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那个总是要捉弄他的凉薄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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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过也就是在面前我才敢说,那天衢上仙这番下凡, 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我倒是希望他一直这般正常下去,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老是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不怕你笑话, 这些日子我的眼皮竟然也跳得厉害, 季仙官你可知道是什么缘故……季仙官,季仙官?”
耳边传来了鲁仁的声音。
季雪庭微微恍惚了片刻,随即便回过了神。
“鲁仙友, 不用太过担忧,想来天衢上仙下凡也是为了早日抵去身上责罚,应当不会再像是之前那般, 那般恣意妄为, 行事唐突了。”
季雪庭暗暗运功,化去心头一丝淡淡隐痛, 面上却是不显, 依旧平和淡然, 自然而然便接上了鲁仁的话头, 丝毫看不出之前有任何恍惚。
那鲁仁得了季雪庭这般安抚, 面色稍松。
初时见面, 鲁仁此人面目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可憎,可自从青州之行之后,他却自觉自己与季雪庭同甘共苦了一番,生出了许多澎湃的同僚情。
如今天衢仙君既是不在,他忍耐了片刻后,又将屁股往季雪庭那边挪了一点儿,然后压低了嗓音,轻声开口问道:“那个,季仙君啊,我其实一直就有点儿在意,天衢上仙如今这般冷静,可是你用了什么办法?是玉皇钟?还是,那个,那个你与他之间……”
好了,这便是亲密同僚情中生出来的纯粹吃瓜心,八卦胆。
季雪庭轻声笑了笑,没等鲁仁说完,便已经十分确定地摇了摇头:“我与天衢仙君的那些前尘往事早已如过眼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