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庭凝视着面前青巫仙子,不由问道。
“呵,不然呢?那鬼东西就是我杀的,它害了绿云娘娘,我便杀了它给娘娘报仇。这还有什么好问来问去的。”
青巫抬眼望向季雪庭,神色冷淡。
“青巫仙子,你如今所犯乃是重罪,一旦定罪便是天诛!”见到青巫依旧毫不犹豫认下虐杀九华之事,太常君满脸苦涩,“若是你有什么隐情,无论如何还是说出来吧!若是绿云娘娘在此,见你如此不爱惜自己,也一定会伤心的。”
顿了顿,太常君又补充道:
“那九华罪无可赦,之前被季仙官所捕带到天牢中来,本就是必死的命。待到我们将他这些年干的事情审问出来,没多久他便是要送入刑台之中执行天诛的。不过也就是这几日功夫,你作为镇守天女,前途不可限量,为何这般莽撞出手?这根本没有必要啊!”
听到太常君苦口婆心的劝说,季雪庭不由偏过头多看了对方一眼:好巧不巧,那太常君如今所问之事,竟然也正是季雪庭心中所想。
因为受到绿云娘娘点化,于是要替她报仇。这说辞乍一听倒是理所当然,但是细想之下却觉得处处违和,难怪太常君一直在苦苦追问青巫仙子究竟为何要这般行事了,显然也跟季雪庭一样,觉得此事背后还有蹊跷。
然而那青巫仙子听到太常君的话语,不仅没有丝毫动容,眼中反而闪过了一抹戾色。
“没必要?谁说没必要!太常君,在我面前,你就省省你那副装模作样的嘴脸吧!你根本就不想杀九华,说什么审问清楚便送人去天诛,可谁不知道,要问出东西来你定然需要与那狗东西交换条件。这些年来天
庭仙官被妖魔所害的那么多,又有谁真的见到哪只大妖因为这种事情而魂飞魄散!到头来死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妖,那些厉害的妖魔要么就在这天牢中舒舒服服养老,要么就已经回了下界继续逍遥快活,美其名曰戴罪立功——太常君,这些年来你做的事情固然隐晦,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没看在眼里!”
青巫仙子唾了一口血沫,恶狠狠瞪着太常骂道。
“青巫仙子,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真的不是这样的……”
听到少女的咒骂,太常君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嗫嚅着,似乎想要解释,可说出口的话却是颠三倒四来回那几句。
青巫仙子冷冷地看着他,唇边露出一抹嘲讽冷笑。
“不是这样的?呵,你旁边那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目光一斜,忽然便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守在季雪庭身后某位白发仙君身上,“就你身边那位天衢上仙,这么多年来他做了多少孽,犯了多少事?若是按照天规,早就应该被缚刑台永世不可超生了。可就因为你的袒护,他依旧好端端地作着他的上仙,在这天庭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你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狼狈为奸,祸害天庭!”
天衢之前一直垂眸敛目,专心致志守着季雪庭替他引风驱赶天牢中的血腥之气,这时忽然听得自己名字,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了青巫一眼。
“我已经——”
天衢冲着季雪庭开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然而刚一开口就又被青巫气势汹汹地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你以身为牢镇压了这天牢中数万天魔,所以可以不受制约,不用再遭天诛之刑!可那又怎么样?若是九华真人也这么说,他不是也不用死了?我家娘娘不就白死了。你看,以天衢上仙为例,我便是不动手也得动手!”
太常君:“青巫仙子,你信我一句,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天衢上仙他不一样。”
青巫又唾了他一口:“信你?我凭什么信你?你太常君如今确实高高在上,我却还没忘,你当初不过是一缕下贱无用的虫魂,若不是天道不长眼让你走狗屎运救了凤凰遗脉得了机缘功德,你现在也不过是一只朝生暮死的小虫子而已!一只虫子,有何可信!”
太常君哀伤地看着青巫,嘴唇翕合了几下,最后哑着声音淡淡道:“青巫仙子,我之所以这般问你,真的只是想帮你。”
而在另一边,季雪庭耳边忽然微微一热,是天衢不知何时凑到他耳旁正在解释:
“阿雪,我当年所做之事早已通过镇压天魔偿还干净了。”
白发仙君神色紧张,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与太常君之间很清白的。”
他拼命替自己辩解道。
季雪庭:“我知道。”
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也很淡然,甚至有点迷惑天衢为何不停解释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然而季雪庭却不知道,天衢之所以这般紧张,是因为天衢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脸色。而天衢看得分明,在青巫咬牙切齿说着他与太常君勾搭在了一起时,季雪庭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梢,他的眼神更是在忽然间变得有点儿冰冷。
看到这样的季雪庭,天衢本能地便绷紧了精神,紧张到忘乎所以,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想不到,只想凑到季雪庭哥面前好生证明自己的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