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呀。”扶薇戳了戳他的胸口。
宿清焉拿开扶薇
() 的手,慢条斯理地拢着衣襟。仍是不说话。他现在不敢开口,因为他知道他若这时开口,声线一定是狼狈的颤。
至于扶薇说的东西……
宿清焉有些犯难。他不知道泉玉镇有没有卖鱼泡,更不知道应该问谁。打听哪里有卖这东西,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原先在南源城的时候,他亦是先认识那家铺子的店家,后知他卖这个。
下午,宿清焉出去了一趟。
扶薇没问他出去做什么,自己坐在窗前,望向窗外的景色。这里不是绘云楼,窗外并没有多好的景色,只剩一片秋日萧瑟。
“主子,”花影从外面快步进来,“宫里来的信。”
扶薇将信拆开,展开信笺。
段斐先问她安好,再三言两语说了自己的情况,说他已经纳了四妃,只是皇后人选十分重要还要等扶薇回去再商议。
信的最后,段斐回忆了几段曾经姐弟二人过年的情景,盼着她今年除夕,万要归去。
扶薇看完信,视线落在信上那句——“年年岁岁皆相守,今朝新岁万盼阿姐归。”
扶薇再抬眸望向窗外的秋景,恍然她离开京城已经这样久了。
·
宫中。
娴妃端着亲手熬好的药膳粥,守在殿门外。她立在寒风中安静等待,冷风吹得裘衣时不时擦过她的脸颊。
就在她快冻僵的时候,小太监终于快步从殿内出来,给她引路,请她进去。
段斐坐在书案后。他刚刚批阅了大量奏折,此时有些乏累,倚靠着椅背合着眼养神。
“陛下,臣妾给您熬了药膳粥。近日来天寒亦冻,陛下要多注意休息。”娴妃温婉说着话,将药膳粥从食盒里取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她用手心摸了摸碗壁,心想还好没有凉透。
娴妃知道每次求见陛下,未必能及时见到他,所以过来的时候,用了很厚很厚的棉罩子,将本就保温效果不错的食盒裹在其中。
段斐睁开眼,盯着娴妃垂眸忙碌的侧脸。
感觉到他的目光,娴妃抬起眼睛,对段斐柔柔一笑。
段斐却收回了目光。他为了让阿姐安心,同一日封了四妃。这个娴妃最早侍寝,也是伴在段斐身边时间最久的一个。
无他,只因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像扶薇。
像……以前的扶薇。还没有执政时说话温温柔柔的阿姐。
娴妃悄悄打量了一下陛下的神色,隐约觉察出陛下心情不好。她很懂分寸地柔声:“东西送来了,陛下要及时吃哦。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臣妾告退。”
她屈了屈膝福了一礼,转身欲走。
“过来。”段斐声音冷冰冰。
娴妃茫然不解,仍是缓步朝他走过去,立在段斐身侧,疑惑又微惧地望着他。
段斐不想看她的脸,冷声:“转过去。”
娴妃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忐忑地慢慢转过身。段斐忽然伸手推了她一把,宽大的手掌
压着她的腰,将她趴在书案上。
“陛下!”娴妃惊恐地叫了一声。
段斐掀开她的裙子,又生硬地撕下她裙中裤。娴妃骇得心惊肉跳。可是身后的人是九五之尊的天子,纵使全身发抖,她也不敢推却,唯有紧紧咬唇忍受。
“说话!”段斐冷声命令。
娴妃泪眼婆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话!”段斐抓住她的头发,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再一次命令。
娴妃打了个寒颤,她抖着声音开口:“陛下……我、我……”
疼痛和恐惧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段斐心中烦闷,拿过案头的一本奏折扔到娴妃的脸旁,下令:“读!”
娴妃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哭得梨花带雨,却不敢哭出声,她颤着手打开奏折,拼命压着哭腔开始读。
读到后来,她已然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那些文字早就在她哭花的视线里,一片模糊。
段斐听着娴妃的声音,想起扶薇。
他与阿姐,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阿姐总是牵着他、陪着他。他体弱多病,阿姐日夜守在他身边。
阿姐对他那么好,独一无二的好。
后来两个人经历了接二连三的家人故去,孤苦伶仃地走进宫门。
阿姐抱着他,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一定会保他平安。
阿姐说:不怕,阿姐会一直护着你的。
那么难的路,他们并肩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日。他眼睁睁看着温柔的阿姐变得越来越锋芒,成为万人敬仰的长公主。
可不管阿姐在朝堂之上如何叱咤,回到殿内,阿姐仍是对他笑。
只对他一个人笑,只对他一个人好!
段斐怒极,将瘫在书案上的娴妃推到一旁。
他曾拥有这世间最好的女子相伴,如何再爱上别人?
可是阿姐与他置气,不肯回来了。
因为一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