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收养来?的儿子一向是心里有一百个主意,面上都能装出一副温和良善的模样来?。
幼时她交给对方的任务,便总是会被刚刚好完成。
这份“刚刚好”持续了几年?之久,横跨太子的整个少年?时期。
待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变成一种类似于合作者?的关系了。
张皇后不由得又深深地望了眼柳殊。
自己与太子…是怀有敌意的合作者?。
利益一致便是母慈子孝,若有冲突,则……
张皇后收回目光,缓缓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本宫今日喊你们?来?,也是想介绍一个人。”
“是我族中的姑娘,生得清丽脱俗,性子也是极好的。本宫想着,上次虽看了画像,但画与真人总归还是不同的,故而这次便做主把人喊到了宫里。”说罢便侧目向斜后方看去,“瞧瞧。”
鸟雀白玉屏风后,一女子缓缓走出。
体态纤秘合度,肌肤细腻,丝缕午后的阳光落至脸颊,衬得肤色愈发如雪。
被这几双眼睛望着,她似乎是有几分腼腆,柔柔地笑了笑。
面似桃花带露,万缕青丝梳成繁复的缕鹿髻,以淡金色点翠与红宝石的簪钗装点。
但仅仅如此,也足够惊艳了。
柳殊被美人晃得一愣神,下意识顿了两息。
下一瞬,想起张皇后的目的,赶忙回神,却忽地发现?身侧的人似乎是在?瞅她。
一抬眼,便对上了闻初尧有些一言难尽的眼神。
柳殊:“……”不是,她可以解释的。
洁白如雪的屏风上雕刻着精致的山水图案,山峦起伏,树木繁茂,衬得面前的女子更为雅致。
柳殊望着望着,不知怎的竟有几分自卑起来?。
宁朝的女子以淡雅清新为美,她原先虽早就知晓,可心底仍是能调节的。
自己…虽不是绝色,也算看的过眼。
但如今…对上眼前的人便有些不够看了。
正胡思乱想着,手却突然?被闻初尧轻轻碰了下。
隔着衣袖的遮挡,像是在?喊她回神。
男人眼中的某些情愫在?翻滚,可当?柳殊也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却倏然?地收回了眼神,恢复了平静,“母后一片好意,儿臣心领。”
这话作为开头实在?太像是要一番夸赞然?后转折,夸赞不是重点,转折之后的内容才是。
柳殊忍着腰间处的不适,把脊背挺得更直了点儿。
果不其然?,闻初尧下句话便是拒绝。
“只是儿臣近日事务繁忙…这侧妃一事怕是不妥。”
张皇后掀起眼皮瞧他,“左不过让你相看一番,怎得这会儿还拒绝起来?了?本宫记得…太子先前可是并不抗拒的。”
在?她这里,不抗拒便是同意。
张皇后又笑盈盈地望向柳殊,“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子妃是你的正妻,这事儿还得太子妃点过头才算数。”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柳殊作为那条鱼,现?在?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不过好在?太子殿下今日甚是体贴,难得长久地有了点儿人样。
抿了抿唇,道:“母后为儿臣考虑,儿臣都一一记在?心里。”
今时不同往日,他与柳殊的感?情有了变化?,故而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