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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身价的。

柳殊不知想到?什么,垂眸道:“这话…是?王大娘特意告诉你的?”

月荫一愣,下意识点点头,“是?啊。”她到?底是?小姑娘,对感情一事颇为迟钝,闻言还煞有其事地?暗自点点头,“王家婶婶对咱们是?真好啊!又帮小姐您一番游说,招揽学生,时不时还特意来照顾咱们铺子的生意。”

柳殊听着,却?是?好半天未开口。

自她到?江州以来,王家婶婶便处处照顾她,里里外外多次的照拂,对方?虽未提起,但柳殊亦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底的,她不是?个不记恩情的性子。

更何况…这次,王旭朝又这么维护她的名声。

再是?铁石般的心也不能如此了。

从前她总是?对他避之不及,对方?也从未说过什么,次次热脸贴冷屁股。

她这个身子短时间也无法经受再一次的长途奔波,故而再怎么算日子,也得是?等到?孩子生下来,过个小几月她才能离开江州。

既如此,也不好持续这么对待人家,就当作……好一些?的朋友对待吧?

反正待王旭朝考完明年的春闱后?,也不再能拖得,该到?了定亲相看的年纪了,或许…是?她一时想多了也说不定?

思绪冗杂,柳殊的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左思右想,最终终是?下定了决心。

日后?顺其自然便是?,左不过,她不再刻意疏远了。

……

夜色凉如水,屋檐上积雨横斜,半晌,被风一吹,便缓缓坠落于地?面,泛起一阵涟漪。

屋内,一儒雅中年男子正长吁短叹,眉间满是?忧色。

近十名幕僚们端坐于他的下首,大眼瞪着小眼,大约是?讨论陷入僵局,一时无人发?言,气氛一派低沉。

男人一席常服,年约五十来岁,五官端正,肤色偏白?,下颚处蓄着点儿胡子。

此人正是?江州知府齐昊,一介平民出身,靠着科举一步步走至官场,又熬了这么些?年,才得了个偏僻地?方?的知府官。

瞧见下属们皆是?一脸毫无头绪的神情,齐昊不由得也微微塌了下了背,有几分沮丧道:“罢了,本官知晓各位衷心…只是?,唉……可能我齐某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熬了这么些?年得到?的这个机会,虽不算年轻了,可心里却?实在是?想做出一番成?绩的。

先前景顺帝在位时,朝廷内外说不上很混乱,可也算不得多好,故而齐昊也只能韬光养晦,当好他的知府官,守在该守在的位置上。

可……如今不同!

如今新帝即位,光是?看见那些?反贼的下场,瞧到?那些?雷霆的手段,他心中便有数的很,连带着那些?深埋于不知名处的激情也再度扬起。

新帝还这么年轻,便已经有如此成?绩了,而且…凭他为官二?十余载的直觉,他觉得新帝很明显是?还想做出更多成?绩,走的更高的人。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他到?底决心抓住这个机会。

可无奈…没有投名状啊!

想要搭上皇帝这条船的官员如过江之卿,他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条。

和幕僚们讨论了十来天也不见着进展,如此,齐昊心里就更是?瓦凉瓦凉的。

多日的碰壁令他又格外苍老了几分,落在众人眼底,皆有几分不是?滋味。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江州这等地?方?,哪里有什么投名状能交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