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几秒,依然躺在那儿的林加栗才恍然意识到,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甚至,就连黄昏都快过去,黑夜在吞噬一切,暖色都在消失。
黄昏……第二天……
就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刻,林加栗微微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对待房间内的骚动?不再警惕。
因为隐约中,她记得自己要干什?么。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过了十二个小时。
……飞程正好。
等到来人的脚步停在面前,暖色从?视线消失。
阴影覆下。
林加栗才慢慢掀起眼?皮。
面前的人身影高?大?,在她面前,几乎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苟延残喘的黄昏像是在廉价地板上蹭出?的劣质颜料,颜色薄又沉重,蔓延到沙发脚边,她的手边。
而她的身影,完全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昏暗,冰冷,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
逆着光,男人漆黑的眸垂下来,毫无波动?,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情绪都看不清。
而衣裙破碎,满身是血,伤痕累累的黑发少女,是受伤脆弱的猎物,蜷缩着瘫倒在腐坏的烂泥里,希望得到人的救赎。
乖乖地……束手就擒。
“……哥。”
她慢慢地喊了一声,仰起脸,沾满血痕的纤细的手,向他伸去。
眼?睫抬起,苍白的精致的脸,可怜又凄惨。
手仍然没?有?力气,颤抖地悬在空中,宛如很快就要坠落的雀。
但在她要失力的一瞬间,一只?手伸过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宋时渊垂眸看着她。
他的一手避开伤口握着她的手腕,并不放松。
另一只?大?手,修长而骨节分明,伸到她面前。
漆黑的戒指在黄昏的最后一丝光亮里,晕出?一道暗色。
然后夜幕忽地临下。
只?剩下黑暗。
房间里冷如结冰。
淡漠的嗓音出?口,不近人情,
“护照。”
……
……
-
人真是容易打瞌睡。
从?那个商业论坛的会场出?来,我就莫名?地犯困,打了高?尔夫,折腾了一出?,又听了许多有?的没?的的演讲。
于是可能是春困秋乏冬眠之中的其中一种,让我挨到暖和的地方?,就想要睡觉。
车上也很舒服,温度和暖,无声无息,我哥和小红毛居然都没?吵我,最合适不过。
……
而在某一刻。
我感觉自己惊醒了。
脑袋并不清醒,但是身边的动?静在一瞬间先一步涌入了我的脑海。
人的说话声,嘈杂声,冬日寒冷的风声,几乎令人耳鸣的远处的尖锐的呼啸声。
这所有?的声响,在一刹那钻进了耳膜,让人一时无法处理这些所有?的信息。
“醒了?”
淡淡的声音响起,在着嘈杂中格外近。
然后我才发现?……我几乎是身体?悬空着,或者?说就是悬空着——我被?我哥抱在怀里。他的大?衣为我挡着深冬的寒风。
而他在上楼梯。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