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手了。”安娜对老板的话感到好笑,大胆顶撞了一下,“海老,我知道,我在Aurora这么多年,经手太多秘密,你是不放心我就这么金盆洗手的——但是呢,我也真的累了,你开恩,让我歇一歇吧。”
海士翎不做声。
“所有Aurora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安娜恳求。
海士翎再沉默一阵,开口:“那,安娜,你就歇一歇吧——好好培养你儿子,让他之后跟着我做事。”
安娜后背凉了一下。
“我儿子海狄佑,读的是殖民地最贵的寄宿学校——门罗早就到了年纪,这个钱我出,也送他去读吧。”海士翎慷慨地说,“我知道他之前在木村的拳馆打拳,也练过几天射击,头脑和身体素质都不错——好好培养,是个人才。”
“……之后海狄佑继承Aurora,身边要是有门罗这样知根知底的第二代亲信跟着,我就放心了。”海士翎笑笑,为十三岁的门罗指明前进方向。
“谢谢海老。”门罗站在母亲身边回答。
“好孩子,不用谢。”海士翎抬手,慈祥地拍他肩膀。
安娜抿一抿唇,收回目光,将帽檐的黑纱默默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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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罗倚在床头,沉默翻着手机,把他在地下城叫得动的属下,半夜骚扰了个遍。
左意点起一支烟,冷眼看着门罗拷问情况。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左老板用事不关己的口气讽刺道。
“游轮案结束后,海老便没继续安排地下城的人在洗衣店附近监视。”门罗却不理会左意话里的尖刻,只抬眼看他,“是原先负责盯梢的小弟注意到,今天傍晚的时候,幸运星突然闭店。而且老板娘常开的小货车就停在店门口,不太像是临时有事外出的样子。小弟又在洗衣店店对面闲晃了一个多小时,就看到雅南妹妹从门口送洛警官出来。”
左意抿一抿唇,安静听门罗汇报。
“洗衣店的老板娘,结案前就被警察问过好几轮了。”左意盯着烟头,“她那人胆小怕事,早就咬定不认识九方。”
“她可以坚持说不认识,她老公的辐射畸变可掩盖不了。”门罗摇头,“九方长期在地下城卖药,那警察要是稍微动点脑筋,就能猜到雅南家和九方的真正关系——下一步,九方的抗辐射药从哪里来?殖民地最大的抗辐射药片经销商是谁?纸包不住火,顺着这条线查下去,Aurora马上会被牵扯进去。”
“那又怎么样?你看阮茂现在着急了吗?”左意感到好笑,“九方一死,星空部那边立刻安静得跟鬼一样——他们都不急,你急什么?”
“就因为我们干的是脏活,手上不干净,所以事情一旦出现纰漏,第一个就会被舍弃。”门罗严肃地说,“海老是星空发展部的白手套,而我们,就是手套上沾染的灰尘。”
要「及时把手套上的灰尘拍掉」——这一套生存哲学,几乎从小就刻进了门罗的血脉里。
“游轮案已经结了,阮茂已经成功上岸。剩下的事若再出问题,上面会拿出来顶锅的,就是我们这种角色。”门罗得出结论。
“而且,洛尚是唯一一个在我们地盘上正面接触过九方的警察。”他冷冷地说,“他如果要追查九方的事,我们不会逃得了干系。”
“我们本来就可以不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左意大叫,“是我让阮茂杀的雅南?还是我用枪顶着你脑袋,让你去杀的九方?”
门罗眉头动了一下。
“跨年夜那天,是你作为第一负责人,处理了雅南的尸体。”颈间带着割喉刀疤的男人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地讲,“不要再想了,左意——这是一条单行道,你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