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衣感觉自己要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他曾经的信仰和追求都被自己亲手击碎。
也是这个时候,苏云衣又想到了谢轻的声音。
对方的语气中出现了微不可闻的无奈。
“为什么你要露出这么痛苦无助的神情呢?”少年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他的寒意流转全身,“明明受害者是我,不是吗?”
灵魂仿佛抽离般,苏云衣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下沉。
是啊,为什么他要表现出来这么痛苦?
明明他是加害者。
明明真正该露出这种神情的是谢轻。
他怎么能够如此自私无耻,试图通过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减轻他的罪行。
好冷啊。
好难受啊。
苏云衣的声音已经颤抖到快要令人听不清他的话了,泪珠大颗大颗不断地往下滴落,他又开始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真的认识到你的错。”眉眼平淡的少年依旧轻声道。
“不过没关系。”谢轻收回了落在苏云衣身上的视线,“这就是因果报应。”
感受着周围人投来的或心疼或怜惜的眼神,谢轻的视线从面色惨白、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和苏云衣的齐不问身上扫过,然后踏步走向自己被分配的住所。
苏云衣怔怔地看着谢轻远去的背影,脑海轰鸣,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竭力地还想再拥有一丝力量追上谢轻,他隐有预感,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到谢轻了。
但已经变成凡人的苏云衣没有气力了,他面色惨白近鬼魂,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世界便得越来越灰暗。
在昏迷之前,他只看到周围人犹看某种垃圾般厌恶嫌弃的眼神,看着大家在谢轻离开后,也相继退去。
荒芜世界中,只剩下他一人昏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
谢轻回去后,先是安抚了一下手中的本命剑。
然后便短暂地闭关稳固自己的境界,他刚刚突破,又突破的太快,需要尽快感受金丹期的不同。
等到谢轻再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戚扇白来找他,他的眼神相当之复杂。
戚扇白终于明白为什么掌教一看到谢轻的本命剑,就认可了他进入远古战场的实力。
或许,这甚至远远超过掌教自己的预料吧。
谁能想到一个出身小世界,连大世界都没踏足过的人,能够碾压大世界一众修士。
“你是为苏云衣进的远古战场。”戚扇白终于明白了。
“嗯。”
戚扇白咬咬牙,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最好在远古战场找些保命法宝,苏云衣应该是活不到远古战场再开启了。要是旁人还好,但苏云衣出身于大世界的凌天宗,是凌天宗掌教之子,掌教相当宠爱他的这个儿子。你废了苏云衣,掌教一定不会放过你。”
“而且,苏云衣的师父还是那位修真界第一人。要是他师父也要对你下手的话——”戚扇白虽然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谢轻的处境会异常糟糕。
甚至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谢轻很清楚这些,但他的反应依旧很平淡,他既然答应了原主,就会帮原主承担这一切。
戚扇白犹豫了好半天,终究没再说话告辞离开了。
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轻了,对方今日表现出来的实力就好像在他们二人之间划下了一道天堑。
*
谢轻是在又过了一会儿后接到了参与讨论的邀请。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