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虫子在光下啪嗒啪嗒往上面撞。
很安静。这个点,这条街道上没什么好玩的,吸引不到什么客人,自然也就没什么人走动了。
我脱下一只鞋,揉着自己酸痛的脚掌。真是太缺乏锻炼,走了一会儿脚就好痛。走不动了,反正也没什么人了,干脆待会儿让他抱我回去算了。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我以为是过路的行人,头也没抬,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跑得很急,是……冲我的方向来的。
猛然扭头,还没看清,一个重物就狠狠砸在我脑门上,强烈的剧痛瞬间袭上我整个脑袋,眼前霎时就黑了,我毫不设防挨了个正着,在这股外力攻击之下身体歪斜整个扑倒在地。
尚不等我爬起,后领一紧,脖子被一股大力勒住,快要窒息,紧随其后的就是更重的一下重击砸在我头上,把我打得头晕眼花,我甚至都听见了我的头骨被砸而发出的可怖闷响,过了很久才终于看清面前的人。
男人手里拿着一块板砖,脸上的扭曲伤疤像一条蜈蚣一样爬行着要扑过来将我咬得皮开肉绽。
滚烫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爬了满脸。
板砖上染着我的血,他咬牙切齿扑向我,一下又一下往我脑袋上招呼:“你这杂种!敢躲着老子,你以为你能逃掉吗!我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事情发生得很快,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这一下又一下砸过来的板砖拍得快要晕厥,砰的一声,使的力气太大,板砖直接断成了两半,他骂了句脏话,忿忿丢掉手里砖头,扬手就给了我两巴掌。
他的眼睛看上去没什么事,可惜了,当时没能弄瞎他。
怎么又找过来了,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
他扯着我的衣领我无法发力,加上头晕耳鸣根本站不起来,我气不过,张嘴一口咬在他揪着我衣领的手上,正好咬在虎口的位置,连带着他的大拇指也一起咬进嘴里,牙齿下了死劲,要把他整根手指咬下来的架势。
他发出杀猪似的痛嚎。
好啊,当时没把他眼睛弄瞎算他运气好,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他每次运气都这么好。
不把我打死,他这根手指头就别想留住。
“艹你md,松口!你个贱种敢这样对你老子!”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的血液臭得让我作呕,我生生忍着反胃,死咬着不放。
他嘴里不干不净,手被我咬着没法动,就上脚来踢我的肚子。
这一脚踢得我像是死了一回,内脏仿若都移了位,我痛得牙关更加使劲,也就是这时,嘴里一松,他惨叫着放开了我,弯着腰捂着他自己的手掌,头上的冷汗往下直冒。我倒在地上,呸地一下,吐出了嘴里的东西。——他的半根大拇指头。
断指落在地上滚了滚,黏上了泥沙。见状,我放声狂笑起来,笑得在地上打滚,着实像个疯子。我的脸上,嘴里都是血,他的,我的,混合在一起。
大杂种和小杂种的血。
他痛得站不稳,我晃晃悠悠爬起来,将那半根指头踩在脚底下,用鞋底重重碾压。
这样,就算去医院,应该也接不起来了吧。
活该,活该,活该!!
他咆哮着冲上来,拳头都抡起来了,不过并没有碰到我,他被踹飞了出去。
我眼前一花,一个熟悉的人影已经冲了上去,将他整个踹进路边的灌木丛里,像拎小鸡仔一样,他揪着大蜈蚣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把他往灌木丛里砸。细碎的枝丫断裂之后,密集锋利,小刀一样划烂了他的脸和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肉。
蜈蚣变成了刺猬,很快趴在灌木丛里不动了。
我视线模糊,本来还能坚持,看到他之后,全身的力气不知怎的就懈了,再站不住,直直往地上倒。
——倒在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