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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困,你在看什么?”

他抱着汤婆子挪过去,看那信不是信,似乎是药方子,写得密密麻麻,“头胎紫河车,龟大何首乌*,茯苓脂……什么方子这样稀罕?”

不说后面那一大串奇珍,单说这一味茯苓脂便是可遇不可求。

贾环记得曾在医书上看过说‘松柏脂沦入地,千岁化为茯苓*’,常人哪里去找什么千年老松,想来便知其异。

薛玄细细看过方中药材,“找一找总会有的,到时候团出一瓮丸药来,你吃了也就好了。”

“?”他拿过信纸又细看了看,有些难以置信,“我吃?”

这上边儿的药材,有些他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贾环觉得这简直是胡乱杜撰出来的。

“你从哪里来的?谁拟的方子这样唬人。”

薛玄将药方拿回来小心收好,放进了暗格匣子里,“云游散仙、御医药郎,拢共琢磨个两三年,怎么也拟得出来。”

贾环有些不信那方子,“左右这两年已好多了,何须吃这样麻烦的东西。”

“只要能养好你的身子,便是吃一辈子我也为你寻来。”他锁上匣子,“宝儿吃的方子那样费事,也有几年了,如何你就吃不得。”

宝钗那冷香丸的方子贾环也略知一二,但这说起来到底也不一样。

毕竟薛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四方地域冷暖不同。白露那日的露、霜降那日的霜,这处没有那处总归有。

但他这方子可不仅是费事,还费时费力费神费心,不然如何凑得出来这一副奇药。

外边儿起了风,但屋内却暖和,薛玄端了水来给他洗脸,“到床上卧着去罢,过两日便是重阳,又该过节了。”

贾环回过神来,“今年你们可还跟家里一起过?”

“再看看……我弟薛蝌今年带着胞妹上京待嫁,母亲大约也要留一留。”

从前薛家海外的生意本是薛蝌的父亲,也就是薛玄的亲叔叔照管着。

这位一直带着妻子儿女在外各处游历增长见识,但因他去世得早,如今也与自家一样,只余孤儿寡母了。

此次薛蝌与妹妹薛宝琴上京,也是为薛玄带东西来了,因十分贵重,再难求得,只有自己送来才安心。

“这倒赶巧,前段儿大伯母娘家兄弟说携亲眷过来投奔,想来也要到了,年下里也算热闹。”

贾环将脚搭在炭盆前晃了晃,暖气将玉瓶内的两支木樨花一熏,倒也勾出几分困倦之意。

薛玄见他双眼将合未合,便抱着人放到床榻上,顺手放下帐子,“我还有东西要看,你好好睡。”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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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赶在重阳节当天,薛蝌与薛宝琴、邢夫人之兄邢忠与其女邢岫烟同行上京来,贾母得知便一齐邀在荣国府中相聚。

迎春、探春等见又来了两个妹妹,生得好个模样,都甚为欢喜,同时也乐得诗社添人。

贾母见宝琴容色出众,才情也好,心中喜爱非常,就令王夫人认她做了女儿。又知她还有一年才到婚期,便让跟着自己住在荣庆堂内。

“环儿呢?怎么也不见宝玉?”

凤姐正拉着邢岫烟说话,闻言道,“才见他两个往大哥哥那里去,想是就来了。”

话音才落,屋内众人便听外边打帘子的丫头笑说,“宝二爷、环三爷来了。”

薛蝌早听闻贾家有两位不同于人的小爷,一个出生时衔宝而诞,一个姿容妙绝世无其二。

这位三爷更是好教养,年方十七便过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