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岁,生的慈眉善目,做事也细致周到,她将注意事项一条一条罗列在纸上,呈到谢灵栀面前。
谢灵栀一眼看?去,暗自咂舌。这注意事项可不少,密密麻麻的,也不知多久能记完。
大约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范女官笑了笑,温声道?:“贵人?有所不知,本朝此前只有过一次帝后大婚的先?例。这些都是依着旧例来的。”
停顿一下,范女官又笑道?:“不过,规矩虽多,届时会有人?专门提醒。贵人?只需要提前熟悉就行,不必每个细枝末节都记住。”
范女官在宫中多年,很清楚事情?该怎么做。她奉命教导未来的皇后娘娘,可不是冲着得罪贵人?来的。
再说,这种事情?,哪有严苛的必要?反正?到时候每一步都有司礼女官提醒,绝不可能出一丁点差错。
——事实上,真正?需要熟记流程规则的是司礼官而非帝后。
既然如此,她何不在未来的皇后娘娘面前卖个好呢?
谢灵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内着实轻松不少。
不过她记性好,看?了几遍后,就记得八/九不离十了。
听她一一复述,范女官暗暗称奇。
谁都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见谢小?姐记性佳,范女官与其?相处之际,不由地更恭谨了几分。
……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
终于到了亲迎的前一日。
入夜后,梅若乔单独去见女儿,先?支开旁人?,又轻咳一声,郑重?其?事道?:“栀栀,明日大婚,娘得和你说一说床笫之事。”
一听见“床笫之事”四字,谢灵栀立刻脸颊胀红,头皮也不自觉阵阵发?麻。
自她回京以?来,与母亲关?系日渐亲厚,也时常会说一些体己话,但乍一听到这个话题,她还是不禁尴尬。
“娘,这个嬷嬷教过了。”谢灵栀小?声道?。
——前两天?她已经?尴尬过一次了,又要再尴尬一回吗?还是当着自己亲娘的面。
“不一样,嬷嬷教的是如何侍奉君王,娘要和你说的,是寻常夫妻之间的。”梅若乔正?色道?。说话间取出一本册子,放在女儿面前。
谢灵栀着实好奇,然而在人?前又不好意思抬手翻看?。
“你先?瞧一瞧。”梅若乔也有点尴尬,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尽量神色如常,“其?实夫妻内帷之中,没那么多规矩,怎么舒心怎么来。夫妻敦伦,也,也有利于增进感情?。”
“哦。”谢灵栀不止是脸颊,连脖颈都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
“明日还得早起,你早些休息。”怕女儿更加尴尬,梅若乔交代两句后,留下册子,快速离去。
房中只剩下谢灵栀一人?。
她掩上门,悄悄打开了册子。在灯下刚看?了几张,就脸颊红透,心脏砰砰砰直跳。做贼一般将册子合上,可实在是抵不住好奇,又再次,偷偷看?了几眼。
纸张上乘、画面精美?、画中内容更是大胆。
谢灵栀看?得瞠目结舌。薄薄的一本册子,她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才小?心收起来。果然,寻常夫妻要比侍奉君王要复杂得多。
因为明天?要早起,谢灵栀压下心中杂念,早早上床入睡。
可偏偏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方才看?到的册子里的内容时不时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等她好不容易睡着,又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次日天?不亮,小?满和寒露就一起催她起床。
谢灵栀睁着眼睛,小?声问:“不能再睡会儿吗?”
早知道?,她昨晚不就不看?那册子了。
“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小?满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