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桡一时被气冲到头顶,太阳穴突突地疼。她努力平复着心情,隔壁阳台门被打开,脱去西装上衣,穿着衬衫的沈问埕走出来。姜桡一抬头瞧见他,愣住。
“过来的时候,让秘书留了上次的房间。”沈问埕像在解释。
同样的话,姜桡如此告诉助理。她还强调不要套房,要最开始住的那间。
姜桡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刚还没看到隔壁有灯光。心底最深处,更希望他刚回来,没有意外地旁听到那通电话。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只是私心嫌弃那段过去,不想让他知道。
“刚回来,”沈问埕接着解释,“刚打开灯看见你,想出来打声招呼,看你在打电话,就先在屋里等了会儿。”
姜桡瞧着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默契。她不问,他却能答。
“下午会议室看见你,觉得你不太高兴,”沈问埕背对着屋里的灯光,面朝着月光,隔着那一道只能防君子的雕花铁栏杆看着她,带着关心,“现在好像也是?”
接连三句话,仿佛把白天在办公室不方便说的一股脑都倒出来了。
姜桡轻摇摇头,抿嘴一笑。
沈问埕见她一笑,也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姜桡笑着问。
“笑——”沈问埕自问是个见惯大场面的,却发现从和姜桡认识起,对话交流总被她牵引着走,如今更是,连情绪都因为她起起伏伏,“雨停了。”
他意有所指,笑着看浓绿绵延的草坪:“你一到南京,雨就停了。”
第二十九章 千百楼台烟雨中
初夏的夜风,夹带着独属于古城的厚重感。
姜桡“嗯”了声,低头,将被风吹起来的长裙压在一侧。她想到上一次,闲话道:“上次走前,南京下大雨。”她记得,最后宣传部门的人和技术开发部的被困在体育馆,还听着董副总说了不少沈问埕的事儿。
“对,上次是大雨,”沈问埕说,“我们一起去过商业区。”
沈问埕这么一说,她想起那天搜索百度南京城介绍的自己,只想着要陪好这个大老板,千万不要冷场没话说。彼时,她还没对他动什么心思。
细想想,两人在电梯间的第一面挺仓促的,重回这个酒店,重在记忆里翻出那场电梯里的片段,她都觉得有趣。站在几个大男孩身后沉默不语的人,让当时的她想破头都想不到会是即将入职的事业部老大。
“你过去来南京,都是出差?”沈问埕问。
“毕业后是,”她回忆,“毕业前,大学来过一次,”算假期和男朋友旅游,“再往前的话……小时候来过一次,住了一个晚上。”
恍惚一算,高中都像上辈子的事。十几年前了。
那时候哥哥退学做生意,被父亲留下的债务缠住手脚和气运,屡试屡败,最后还要被父亲的好兄弟、带着他跑生意的人坑,又生了重病……江家真是一劫又一劫。母亲带着她已经再嫁,哥哥和爷奶不想影响他们母女,瞒着全部。直到一个暑假,她把自己当成一个惊喜悄悄回到父亲老家,地址上的房子住着陌生人,才后知后觉知道一切。
那年,谁都拦不住姜桡。她转学回去,休学一年在医院陪着哥哥,后来父亲过去的一位至交带着儿子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