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于是又等了等,斗志高昂地出发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嘲讽。他们还没有靠近营地,就听见了一声惊呼。
AI:“啊,有、有人、人、人……”
兽族转身就跑。
AI:“……来了。”
兽族已经跑远了。
他们跑到空地,一阵捶胸顿足。
千算万算,把这AI给忘了。
特么晚上不关机也不待机,就不怕耗没电吗!
今晚是偷不成了。
众人一边往回走一边分析这个事。
物资挂树、晚上预警,罪魁祸首是谁?是这个见鬼的AI啊!
想报仇,他们首先得把AI做掉!
而另一边,景西他们看着兽族分成三波出去偷东西,仅剩的两个人在看着水,便慢慢摸进了装着特产的帐篷。
他们轻手轻脚地拿完东西,景西示意狐萧领着二妖和封向晨绕路先走,因为要洗菜刷锅之类的,水可能不够用,他打算再搞一桶回去。
狐萧自然信他,让他注意安全,带着同伴就走了。
景西等他们离开,借着黑暗和帐篷的遮掩一点点靠近水源,接着霍然冲出去扛起一桶水,扭头就跑。
吓了一跳的两位兽族成员:“……”
他们看着这熟悉的狂奔而去的身影,顿时风中凌乱。
是不是个人!
别人都是小心翼翼地偷,你特么每次都是明抢!
明抢的人跑出一段路,见他们没有追,便放慢了速度。
片刻后,只听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微微一停,很快和从他们营地无功而返的兽族撞见了。
双方对视一眼。
景西伸手打招呼:“嗨,巧啊!”
兽族们看看他,又看看他扛的水,沉默。
欺兽太甚!
他们立刻围了过去。
结局毫无悬念,又没抓住人,他们只好喘着粗气回大本营,发现特产和纪念品又没了一半,不禁捂住胸口,再次觉得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好在出发的另外两队有一队偷了点物资回来,勉强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转过天,他们研究一下对策,就守在了狐萧小队专用的流动厕所附近,一直耐心地等到中午,终于看见AI陪同二妖来上洗手间了。
他们等着二妖关门,快速跑了过去。
AI:“啊,有、有、人……”
兽族们不等听完,合力扛起了它。
等二妖小心地探出头,就见他们扛着AI已经跑远了,便懵逼地回到营地:“他们把咱的AI绑了。”
营地的三个人一愣。
景西起身:“我去拿物资换。”
狐萧:“这不是人质,他们够呛肯换。”
景西:“好办,哥会让他们主动送回来的。”
他说着拎了两袋营养剂,慢悠悠地走了。
兽族扛着AI回大本营,发现这期间同伴抓了两个人质,深深地觉得是否极泰来了。
正高兴,他们就见某个货出现在了视线里,而且是孤身一人。
新仇旧恨啊!
这不趁机抓你,我们对得起你吗?
他们交换一个眼神,一边和他谈判一边要慢慢围成圈。
景西就知道会这样,趁着他们还没彻底围拢,找机会冲出去,笑着说:“既然你们不讲道德,就别怪我了。”
他说完喊了AI的名字:“小清新。”
AI脆生生的声音透过帐篷传出来:“在!”
景西:“给他们唱歌,我不喊停不许停。”
AI:“是!”
兽族们:“……”
和AI关在一起的两个人质:“……”
景西转身就走。
兽族们“唔唔哇哇”喊他回来,但他已经不听了。
整整两小时,大本营都充斥着魔性的结巴的歌声。
兽族们原本想把这东西还回去,但导演觉得嘉宾和它关在一起的画面太喜感,多拍了点镜头,直到恍恍惚惚的嘉宾被队友赎回,这才肯作罢。
兽族一刻都等不了,赶紧把AI扔出了营地。
屡战屡败,他们特别想放弃,但有导演的吩咐,为着节目效果也不能这么干,他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找机会。
景西等人反而消停了。
他们的水够用,特产和纪念品也够了,留下的部分是给别的嘉宾的,免得他们都拿光,别人没得拿。
几人此刻无欲无求,便过上了旅游散心的日子。
二妖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对这种生活很喜欢;封向晨则有点想搞事,但队友不配合,他只能一个人试着搞,结果倒霉地被抓了。
这次景西没再出面,而是让狐萧和二妖去谈判。
兽族们扬眉吐气,当即决定狠狠敲他们一笔。
族长还让手下搬来凳子,打算长谈。
狐萧立刻提醒:“这不对,你刚刚说‘哇哦唔唔嗯’,就放了别队的人质。现在说这个,他却给你搬凳子,这种不会听话的部下得打啊。”
族长:“……”
其余人:“……”
狐萧:“还有你们之前谈判,据我观察‘啊咦哦哦唔’应该是成交的意思,你也说了,为啥还不放我们的人?”
兽族们:“……”
特么总就这几个词能用,谁记得住,这也太难为他们了!
狐萧:“还有……”
族长赶紧让他打住,免得再说下去穿帮。
他深深觉得和这个小队就是犯冲,收了他们的营养剂,把人质放了。
经此一闹,封向晨也老实了。
第三天一早,AI终于耗没电。但已是最后一天,景西他们也不需要用到它,便又跑去玩了,顺便还围观了一下别队被追的惨状。
综艺在这悠哉惬意和鸡飞狗跳的对比里成功画下了句号。
景西他们坐上飞行器又回到了小镇,等把最后的惩罚环节录完,他们便各自回去了。
狐萧:“你是直接去找二舅,还是和我们吃顿饭再走?”
景西想了想:“我去找段池。”
狐萧:“还吃饭么?”
景西:“不了,我和他吃。”
狐萧便不问了,拉着行李箱和他迈下飞船,紧接着就被粉丝围了。
只一天的直播,已经为他吸了海量的粉,粉丝知道他们录完了综艺,于是来堵人了。
好在经纪人应付这种事很有经验,很快带着他们冲出了港口。
景西在段池的小区下车,拖着行李箱迈进门,抬头就对上了身穿居家服,露着耳朵和尾巴的总裁。
段池知道他今天回来,听他说不想搞得那么高调,就配合地没去接他,而是亲自给他做了顿饭。
这时见人进门,他便看了过去:“回来了?”
景西的脚步微微一顿。
此刻刚到傍晚,屋里染着暖色的余晖,面前的人站在光晕里,几乎有些不真实。恍惚中,他觉得好像很久很久没人这么等过他了。
他在重生部门喜欢接全员恶人的任务,因为那是他以前万人嫌的日常,他可以如鱼得水。
父母两家决裂后,两家都想拉拢他对付另一边,又都想利用完就让他赶紧去死。他后来把两个家族一勺烩了,世界也彻底清净了。
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他,嫌弃他,憎恨他。
也再不会有人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他。
他从此拥有了所有,却也一无所有。
他看着这位又企图色-诱他的总裁,笑着走过去捏了捏毛茸茸的耳朵:“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