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反应不过来的阮凝郁拦着,他三步做两步,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客房。
他没那么会撒谎,也容易不忍心,看到阮凝郁那眼神,感觉都快要喘不过来气。
有些事经历过所以才能共情。这个世界上他比谁都理解阮凝郁,因此才觉得窒息,大概是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殷姚现在又难过又憋屈。
想替阮凝郁分担一些痛苦,想说出真相,但不行,他不能说,无法干涉,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这毕竟不是属于他的故事。
他叹了口气,一边下楼,一边忽然想起,今天似乎就是方唐面试的日子。
离别的时候看那架势……十万火急的,脚不停歇就从医院急匆匆往机场赶,具体如何也没有细说,他只知道方唐好像是竞争一个什么名额,再不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应该会有好消息吧,那孩子还是挺上进挺努力的。殷姚想。他期待能有好消息过来,这样和阮凝郁说还能让他高兴一些。至少可以少去想那些负面的,挣脱不出来的……旧人旧事。
方唐也是这样想的。
他不知道阮凝郁醒来了,但是回学校前他去看过,那个时候阮凝郁还躺在医院里,闭着眼一副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样子。
但是魏承铭说阮凝郁一定会醒来,既然他这么说,那方唐就信。
本来想见沈言一面,但魏承铭动作太快了,现在沈家上下老小都被看管起来,下一次如果有机会见面,只能是在法庭。
这也没什么不好,他是有话要问。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仅仅只是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与其他一切都无关。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和之前不一样了。环境不一样,身边的人事也不一样,他不是孤身一人,也有能力为自己争取,一切都来得及,他不会重蹈覆辙。
是怎么一点一点的从什么都没有变成现在万事俱备,方唐心里最清楚。
他想成功,一定要成功。
要足够优秀,要平等的,势均力敌的,站在他的身边,去平视他。即便他从未要求。
仅仅只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
方唐做了个深呼吸,给微信上讯问状况的殷姚回了消息,便锁了屏将手机关静音放回背包里。
这几天天气都不错,这座城市没什么花卉但是树木很多,最终面试和毕业答辩一样都在塔楼,百年历史的玻璃彩窗透着午后的阳光,要不是等候的学生们心态过于紧张,这一定是个惬意茶歇时刻。
展示厅外的气氛难说平和,虽然现在做什么意义都不大,还是有人在焦虑地翻着自己装订好的论文,在平板上一遍遍检查画报排版,在心里演练一会儿该如何尽全力表现。
毕业答辩已经结束了,事事都还算顺利。
现在在这里的都是通过科伦坡面试一审的学生,参与一审共有三百人,如今得到通知参加最终面试的,只有三十个人。
方唐能坐在这,其实是因为幸运。因为他其实一开始并没有通过一审,只是因为其中一位竞争者因个人行为不当等原因被遣返,迫不得已回国,他才能像候补一样被填上来。
但也不完全是因为幸运。
回学校之后,他去找过科伦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