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狄先裕瞬间激灵,满脸都是警惕。
他条件反射的左右看看,想起马车里只有他和昭哥儿两个人,紧张而瞬间挺直的身体,又放松下来。
四个人乘坐一辆马车有些拥挤,四人就分坐两辆马车。
倒也没有固定搭配,时而两个小孩坐一辆,时而祖父与小昭昭坐一辆。
而这会儿,咸鱼十分庆幸,昭哥儿今天跟他坐一辆马车!
幸好没被别人听见!
狄先裕露出一个嚣张的反派式笑容,伸手捏住臭崽的脸:“你又想坑爹?”
嘿嘿,没有别人听到。
坑不到他!
咸鱼心里就差有个小熊在快乐地扭屁股了,嘚瑟.jpg
狄昭昭气得小眉头一皱,也伸手去捏爹爹的脸,因为脸被捏住,说话声音有点模糊:“就是爹爹你说的哇!”
咸鱼上半身往后一缩,躲过偷袭过来的小手。
狄昭昭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短一小截的手,又努力往前伸一伸。
够不着!
但是爹爹距离他这么远了,竟然还可以捏到他的脸。
看看爹爹的大长手,又看看自己。
狄昭昭悲愤地看自己的胳膊,他忘了自己是小!短!手!
狄先裕也一愣。
但很快得意地哈哈大笑:“你小子还嫩了点,等什么时候你长大了,再来试试看能不能比我手长哈哈哈。”
狄昭昭顿时更气了。
他用力吐气把脸撑圆,硬是把狄先裕的手挤下去,在挤掉后,立马超级大声地说:“分明就是爹爹你自己说的!”
咸鱼得意的笑容一僵。
不会吧?他真的说过这种话?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怎么不记得?”咸鱼狐疑的看小昭昭,颇有种“总感觉有崽要害朕”的怀疑。
狄昭昭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爹爹你怎么这也能忘掉?”
咸鱼心里嘀咕,他连昨天吃的什么,都要想一下才能想起来。说过的那么多句话,怎么可能每句都记得?
而且吧……狄先裕想到小时候自己忽悠崽的那些事,摸摸鼻子,有点心虚。
忽悠的话不都是随口胡诌吗?谁还能记得清楚?
只是他挠挠头,还是有点想不起来。
这又是哪一次埋了雷?
狄昭昭叹口气继续说:“就是之前我被雷吓到,爹爹你和娘一起陪我睡觉的那次。”小孩拿出铁证,“娘可以给我作证的!”
他还继续补充证据:“还有爹爹你教我怎么玩电,怎么摩擦生出乖乖不打人的小电,怎么把电引导到泡泡里……”
小孩叭叭叭地讲,显然对小时候的事仍然记得很清楚。
咸鱼:“……”
怎么又是它?
不过就是一个初中物理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送分点摩擦起电,正
负电荷,同种电荷相互排斥,异种电荷相互吸引罢了。
就问你凭什么这么秀?
秀过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第二次是吧?
想到九年义务教育这个小妖精,就跟刺客一样,平时潜伏,甚至你喊它也不应,但就是冷不丁会冒出来刺你一下。
咸鱼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跟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瞬间就瘪了下去。
呜呜,果然说的话,做的孽,都是要还的。
早知道就不趁着小孩傻乎乎的时候,成日诓骗忽悠他了。
咸鱼忧伤,咸鱼叹气,咸鱼望天感慨:“你怎么这都还记得啊?”
这不合理!谁家小孩把小时候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天下忽悠小孩的家长那么多,怎么就他一个忽悠变成坑自己了?
狄昭昭小脸纯真:“我就是记得啊。”他小手扯扯爹爹的衣服,好奇脸看他,“爹爹你想起来对吧?那你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神仙降下来的天罚吗?”
可他觉得皇上挺好的,听说每天都要批很多很多奏折,还要处理好多事,连玩的时间都没有。
狄先裕虽然没和雷神当朋友,但还真的知道,这多半不是什么天罚,“打雷本来就容易击穿高大的树。”
“蝗虫也就是一种虫,不是什么天罚。”咸鱼顿了顿,又十分朴素地补充了一句,“一种很能生,很能吃,成群结队很可怕的虫。”
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就是这么神奇,即使狄先裕连一只蝗虫都没有见过,但脑子里愣是有不少画面,不少知识。
但是靠不靠谱,那还真不能保证。只能看拍视频的自媒体,还有写小说的作者有没有忽悠他了。
狄昭昭顿时眼前一亮。
他又看到爹爹脑袋上“咻”地一下冒出的蘑菇碎画。
碎画中:
在漆黑的夜幕里,雷云密布,咻得一下冒出一道白光,像是树枝弯折着朝下,瞬间击中了一座极高的耸立建筑,那建筑瘦高瘦高的,头顶还顶着一根长针!
又一下,还是击中它!
又一下,那雷天竟然还打它!
狄昭昭眼睛都越睁越大,逐渐瞪得滚圆。
这个高高瘦瘦的建筑是犯了什么天条吗?竟然一直被雷打?
狄先裕脑子里想着曾经看到过“何方道友在此渡劫”的六次精准雷击广州塔视频,十分坚信,没有什么鬼神,也没有什么天罚,就是自然现象!
已经被鬼吓到过一次了,作为一条被义务教育腌制过科学牌咸鱼,他绝对不会再掉第二次坑了!
破除迷信,相信科学!
看到小孩嘴巴都吃惊地微张,咸鱼揉揉他的头:“你不会是怕虫吧?”
他记得这小子小时候,玩蚂蚁,玩蝈蝈,玩蚂蚱,都玩得挺大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