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书买回来了。”
狄先裕舒服地窝在罗汉床上,罗汉床中间摆着一张小几,上面糕点果品摆得满满当当,屋角烧着炭火,暖烘烘的,舒服得不得了。
他接过书,虽然读过,但还是准备享受一下成书的乐趣,随口问:“书坊情况如何?”
云福照看着旁边咕噜咕噜的小炉子,往里头丢了几颗栗子,应道:“热闹得很,不仅是书坊门口围满了人,还有好多人买书沿街叫卖,又或者帮人家做跑腿的活。”
咸鱼满意地点点头,这可都是钱啊!
结果他打开书一看,眼睛就瞬间瞪大,不敢相信地盯住那序里写着他“垂钓仙人”的名字。
还说此篇灵感都是垂钓仙人传授给糖葫芦仙人的。
当然没有这么直接,而是用了小故事。
可能因为名字风格的原因,乍一读起来,就像是仙宫里有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摸着穿着糖葫芦红肚兜的可爱小娃娃脑袋,笑着教导他的。
咸鱼:?
谁干的??把他的名字加到这本走近科学里?
咸鱼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吗?怎么可以这么破坏!!!
这么好、这么聪明、活像个幕后大佬,那还是咸鱼吗?
狄先裕手中的山楂酥饼都被捏碎,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序。
这会儿L,戴着毛茸茸帽子、披着厚实披风的狄昭昭从外头进来了,手里同样拿着新出的《小草寻亲记》,熟门熟路地脱下披风,坐上罗汉床,拿起他最爱的山楂酥饼吃了一口。
罗汉床形状类似沙发,可坐可卧,此刻中间摆放的满是吃食的小几,将两头隔开。
咸鱼盯着对面的儿L子,怒瞪之。
狄昭昭吃完一小个山楂酥饼,发现爹爹在看自己,骄傲地挺起胸膛:“爹爹也觉得我写得好对吧?”
狄先裕幽怨得像是一只被偷了存粮的松鼠:“这个序是不是你写的?”
狄昭昭一抬下巴:“可爱吧?”骄傲完,他又道,“我是按照当初爹爹你带我玩的快乐感觉写的。”
咸鱼:“……”
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诚不欺我!
今年冬日有些冷,但许多书迷依旧迫不及待地出门。
闻墨书坊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叫卖的,有蹲守的,有许多官员勋贵的家仆,还有倒买倒卖的倒爷。
这里头有个独特的群体:各地的小乞儿L。
天寒地冻,本该是最难捱的季节,每年都要冻死不少人,但今年有些不同。只要愿意帮忙跑腿送书,可以得到一身衣服,还有每日的饭食。
他们洗了澡,穿上了干净的新衣服,虽然每天都在寒风里跑来跑去送书,但吃得饱,身上总是暖和的。
于是,即使是银装素裹的冬日,这新故事的第二篇,也顺利地送入了千家万户。
最热闹的,还是闻墨书坊,还有各家茶楼、酒楼。
“别挤别挤!!”
“让我先进去买。”
“前面买到的吱个声(),到底引下来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劈了没?小草有没有事?”
这是被围堵到水泄不通的书坊门口。
“小二,上酒!再上点你们的下酒菜。我倒要好好看看,那该千刀万剐的地主怎么被雷劈的!”
“兄台买到了?等兄台看完,可否借来一观?”
此话一出,拿着书踏进酒楼的那人,顿时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
这是人声鼎沸的酒楼。
更有数不清的茶楼找了闻墨书坊合作,提前一点拿到了书稿,这会儿L,已经开始讲了!
这样请了说书先生的茶楼,人是最多的。尤其是那些本就有些名气的说书先生。
张建白和齐峥也在此间茶楼。
他们作为静思学堂最优秀的一批学子,自然也是先中了童生,又中了秀才,不论后头路还有多远,眼下也是值得庆祝的。
最近热议的事,即使是稳重的老人都忍不住讨论,更别说心性未定的少年人了。
不过有趣的是,自打那场毕堂考后,两个原本隐隐有些较劲儿L的少年,倒是成了很好的朋友。
齐峥说:“我堂弟给我推荐的茶楼,说是此间说书先生口才很是不错。”
张建白点头,抬头看向台上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情绪饱满,随着情节的起伏营造气氛,调整语速,很快就把人都带进了故事里。
故事中,小草在一个不打雷的普通雨天,试着在山头树上系绳子,让它顺着风向,高高飘起在空中。
“天上没有雷,这绳上缠绕的细丝竟然也会炸开?”
“当然了,之前国子监的蔡讲直不是分析过,说天上的雷也可能是风云摩擦堆集出来的吗?他好像还试过了,说是跟头发丝被摩擦吸引开很像。”
“但这绳子上的细丝怎么也会炸开?!”
“被雨水打湿啊!然后天空中又有电。”
……
正值冬日,许多书中的小实验都可以自己动手尝试。
不管有没有尝试出正确的结果,但尝试过后,必然有五花八门的声音。
每当说书先生说出小草的进展时,就会有猜对了、往这方面想过的人发出惊呼:“我就说吧!”
而此前完全想岔了路的人,则逐渐在与旁人的争论中安静下来。
小草偷偷联合村里的孩子,几次差点被发现。
听得人心都悬起来,为他们捏一把冷汗。
但每每有一些小进展,又忍不住一点点生出希望,好像真的要成了!
小草一点点向着目标推进。